&esp;&esp;贾敏早就和母亲说过,皇家封赏的庄子太远,每年他们送年货和时节土仪都不容易,也该在金陵那边再置办点田地,为子孙后代多积攒田产。
&esp;&esp;贾敏想着在南边置办田产,林如海却心底估摸着哪儿他都想去,若是能弄到好地界,林家要是去北面弄个庄子,也不是不可,今后自有新鲜的人参鹿茸吃。
&esp;&esp;林如海:“远一些也好,庄子里都是靠天吃饭,如果田产都在一处,一起受灾的话,肯定颗粒无收。”
&esp;&esp;说到置办田产,林如海又来劲儿了。前世他怎么就能允许贾琏把林家的产业田地多半折成银子呢!那些东西一旦换成银子,又没个标记。贾府里的人说什么是什么,像是土地和房屋,好歹在官府有个契书。
&esp;&esp;林如海又道:“我才娶亲,过几日去和父亲母亲商量,再买些祭田,多给祖宗添一份。”
&esp;&esp;贾敏听林如海提起祭田,眸中一亮,若是置办的祭田,就算将来荣国府爵位到头,圣上要把一些恩赏收回去,断然不会将祖宗的祭田充公,林家果然是几世勋贵,想得长远。
&esp;&esp;烛光之下,贾敏笑意温柔:“我们府上祖籍金陵,可惜我自小长在京城,都没去过一回,赶明儿我也写信给母亲,让她在金陵给哥哥们都添一份。”
&esp;&esp;若不是急着赶路回家,他们大可在金陵逗留赏玩几日。
&esp;&esp;林如海意动,牵起妻子的手:“金陵又不远,若是得空,我带你去。”
&esp;&esp;可惜他们没有这般的机会再成行,凛冬将至,就算林家不缺炭火和补药,林老爷的病却一日比一日沉重,和前世的症状一般无二。
&esp;&esp;精神头越来越差,期间昏迷过好几次,每次十分凶险的被救回来,而后四肢无力,昏聩不已,瘫痪在床上,连人也不能认出。
&esp;&esp;林如海每日侍奉在病榻前,夜里也歇在隔间,起来探望多次,唯恐林老爷半夜就撒手人寰,一来二去林如海,日日都顶着青黑的眼圈,自己也瘦了一圈。
&esp;&esp;就这般熬过腊月里,林家有重病之人,年节也过得十分惨淡,大初一的时候,林家太太让林如海和贾敏都穿上大红织金的喜庆心仪,她自己也穿上盘金小袄。
&esp;&esp;可林家太太说的话却不那么喜庆,她把两个孩子都叫去,神情疲惫:
&esp;&esp;“你父亲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个春日,把各样东西都预备好,冲一冲,若是不好,免得到时候慌了手脚。”
&esp;&esp;林如海答应下去,回去就让管家把名册送来,贾敏翻开册子,是以前林家来往人家的礼单,厚厚一沓。
&esp;&esp;贾敏问:“这些都是要报丧的人家?”
&esp;&esp;林如海点点头,给贾敏腾了一个位置,“这么多年过去,有些人家不太往来,还有些获罪没落,也不是哪家都要送。”
&esp;&esp;贾敏微微叹气,坐在林如海身边,拿起另一个折子:“我父亲走的早,那时候我不太懂事,只记得家中也是很忙。”
&esp;&esp;夫妻二人心照不宣,父亲的丧事,只是时间问题,兴许就在这几天。
&esp;&esp;晚间他们在小院中用饭,林如海往贾敏碗里夹了一块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