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飞不堪其扰整天飞到屋顶放风,也算是盯梢东边的动静,时不时擦着他的那把剑。
余少天也安静的很,展昭觉得整个同天盟似乎没有什么事,又似乎风雨欲来。
左右想到现在也没什么事,入夜后,白玉堂难得的酒瘾犯了,拉着展昭一路轻功跑到山下的集市找酒喝。
凤凰集是离同天盟最近的一个镇,挺大的地方,晚上也热闹。
跑了好几个店家,原本是想买陈绍,没想到这边人不爱喝,只有花雕。展昭什么酒都行,白玉堂挑挑拣拣,最后选了巴掌大的一坛拿在手上,跟展昭边逛边喝。
“竹板这么一打啊,别的咱不夸!”
两人走到临河的街口,远远就看到几个卖艺人在台子上打竹板,面前摆着十来张桌子,男女老少都有,坐上面嗑瓜子听着。
“走,咱们也过去。”
左右在同天盟等着也着急,不如给自己找点乐子,白玉堂是个会享受的人,这个享受并不是说花天酒地什么的,而是不像展昭,碰见事会钻死胡同。
听竹板的人都聚集在后几张桌子上,因为便宜,展昭白玉堂不缺这几个钱,等茶博士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的时候,展昭问了问白玉堂,选了一壶龙井,一碟豆子。
“几位爷啊都听好,今日别的咱不说,就道道,这同天盟主………”
“猫儿,这同天盟名声在这还挺好的。”一段唱罢,看热闹的,听段的也就散了,白玉堂拿着一粒豆子在桌上来回挤压,随手赏了几个铜板给刚刚台上的卖艺人。
河边风大,天气又正好不冷不热,镇里的孩子这时候正闹的疯,举着几个糖人围着白玉堂转,看他扔钱给台上,也伸手想要。
展昭只是看着他也不替他解围,白玉堂素来不习惯对付小孩,手指伸进袖里摸了摸,发现铜板用完,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展昭。
“过来”,展昭朝稍微大点的孩子招手,从盘子抓了一把豆子塞到他手里。
“豆子!豆子!”小孩儿很多就是图个零嘴,展昭把一碟炒青豆分完,就挨个捏捏脸让他们去玩。
“嗬”,收拾完一堆小毛孩,展昭轻笑一声,“别人眼皮子底下,不好的话怕没说出口就被同天盟给灭了吧。”说完,又抬手招来一边兜销干果的茶博士。
“哎!两位爷!”茶博士记得这两人是个有钱的主,见状立马跑过来。
“我且问你,这同天盟怎样?”展昭开口。这江湖上最容易打听消息的地方一是茶馆,二是青楼,茶博士和妓女整日里流连不同的人身边,听得的多半也是各种流言。
“同天盟?爷您是初来的吧?咋们这凤凰集晚上能这么太平都是同天盟的功劳!”茶博士看两人想要详听,放下手里的篮子,坐在桌子下方,准备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停!”白玉堂打住,“别说这些好的,我们都听厌了。”
“我听说,那余玉飞夫人是自尽?”展昭跟白玉堂一左一右开口。
“爷!慎言,慎言!”茶博士听他们说这话,就想站起来离开。
“慢着,”展昭哪能让他离开,直接从腰间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指指天地,又指了指自己和白玉堂,“你放心说,此事天知地知,我知他知,你事后当忘记就好。”
“这这……”茶博士眼睛看着那两银子发亮,思虑了一会,叹口气又一屁股坐下,“我也养家糊口不容易,今晚才跟你们说………”
此刻同天盟里,唐雨逗着葡萄,在院外面晃悠,这地方女眷少,几乎没有什么避讳的,余少天也随着他们没管。
“死丫头,让你好好看火,尽知道玩,你看你!”正跟葡萄玩的起兴时,唐雨看见前方一名老婆子扯着一小丫鬟耳朵从内院里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丫鬟偏着身体不敢回话。
“这是?”唐雨看那丫鬟不过十一二岁,连忙出口讯问,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不管对方是女孩还是女人,总舍不得眼睁睁的看着被人打。
“唐公子啊,让您见笑了,我们正在给盟主煎药药呢,谁知道这死丫头贪玩,火大了。你看你看,正准备去扔了。”
老婆子抬手,看见倚在柱子上的唐雨一下子笑开。老早就听说盟里来了一位官爷和三个少侠,余管家特意叮嘱过她们,如果看见人千万不可得罪,也不能乱说话。
唐雨半睁着眼像丫鬟手里瞄去,老婆子一把夺过来药罐,又往她肩膀上打了一巴掌,道“快回去快回去!让贵客看了笑话!”
“婆婆你要是忙,就让我帮你去扔了就好,黑灯瞎火的,也不方便出去不是。”唐雨想了一下开口。
“那怎么好意思呢!”老婆子推辞。
“我刚好也要出去,顺路。”唐雨笑。
“好好,那就麻烦唐公子。”说罢,把罐子递给了唐雨,自己扯着丫鬟离开,“死丫头还不快走!”
等老婆子走后,唐雨飞身去了外边河边,倒掉黑乎乎的药水,翻看里面的药渣。
“这是?”他借着月光拿起一片切的薄薄的圆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连枝草?”
连枝草是一种慢性毒药,很多大夫都知道使用不妥能让人死亡,但还有一种用法就是,可以以毒攻毒,慢慢化解。
“余玉飞那个老狐狸!”唐雨扔下罐子,蹲在水边洗手,直到药味完全驱除才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