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心脏连跳动地频率都保持一致,周围的一切声音,似乎都不存在了。
在谢明仪心里,天下头等大事,就是要认真虔诚地去吻喜欢的姑娘。
赵泠眼角的那滴眼泪,终于顺着面颊落了下来,啪嗒一声砸在了尘埃里。
回京的路上,萧子安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不眠不休地照顾她,随行的大夫是从镇上现抓来的,医术实在有限。
萧子安命人将谢明仪关了起来,用锁链穿了琵琶骨,这才将他的武功封住。其实完全不必要,谢明仪伤势严重,一直蜷缩在车里,动都不动一下。
若不是还有口气在,就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皇帝的意思是,要活捉他,留口气回京三司会审就行了。也没说不能严刑拷打,封他武功。
待赵泠再度清醒时,她正躺在马车里,身上盖着一层柔软的毯子,就连身下都铺着厚厚几层,萧子安一见她醒了,赶紧将她扶坐起来,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
他轻声道:“阿泠,快喝口水润润嗓子,你哪里不舒服,哪里疼,你快告诉我。”
赵泠脑子里懵懵的,好半天才想起之前发生过什么,她沉默着喝了水,闻言,摇头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自你坠崖后,我日夜不得安眠,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不会这么轻易死了。”萧子安将茶杯放回桌面上,攥着赵泠的双手,往自己面颊一贴。
很快,这双手就湿漉漉的,有温热的液体滴落下来,萧子安哽咽道:“阿泠,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谢谢你还活着,真的谢谢你。”
赵泠神色木然,好半天才问道:“谢明仪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萧子安神色落寞起来,似乎极伤心,极难过,他将赵泠的手放回毯子底下,轻声道:“大夫说你身子弱,你再休息一会儿,等天黑了,我让人停下,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我问你,谢明仪哪里去了?”赵泠蹙眉,抬眸望他,“表哥,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萧子安道:“阿泠,有些事情即使我不说,以你的聪明才智,也能猜出个大概。谢明仪派人刺杀父皇,还试图嫁祸于我,论罪该诛九族!现在太子忙不迭地同他划清界限,就连沈小公爷都不敢插手,难不成你要为他求情?”
他按着赵泠的肩膀,沉声道:“泠泠,你不能犯傻,谢明仪罪大恶极,这次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若不是他,你此番怎会遭逢大难?”
“他罪大恶极,可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赵泠语气平静,将他的手推开,“一直以来,我都这么相信你,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表哥,如果你能将我同谢明仪此前的过往,如实相告。以我的脾气,即便有再多的不舍,我也会一刀断个干干净净。可你却选择了一种,我最不能原谅的方式。”
“你……你全部都想起来了?”萧子安大吃一惊,很快,他又镇定下来,忙道:“泠泠,你听我跟你解释,当年谢家骤然出事,满京城闹得腥风血雨。谢明仪连夜赶回京城,就是死路一条!你当初追他而去,差点连命都没了!”
他抓着赵泠的手臂,面露痛色,“你知道我当时见到你那个样子,我的心有多疼吗?你好不容易才把他忘了,我何必要旧事重提,惹你再度伤情?你和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泠泠,表哥全部都是为了你好!”
“可我不觉得你是为了我好!”赵泠转脸看他,一字一顿道:“你不过就是想得到我,何必要扯着为我好的幌子。我宁愿死了,也不要被人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
“你怎知我一定会为了他半死不活?我可是长公主的女儿,堂堂一国郡主!我怎会为了一个男人,自贬身份,自甘堕落!”
萧子安苦笑:“即便你不会,可是我怕,我害怕啊,我怕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了!泠泠,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不能没有你,泠泠。”
他伸手圈住赵泠,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深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泠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骗你,表哥是有苦衷的,泠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做得比当年的谢明仪更好!”
“可我不爱你。”赵泠神色木然,淡淡道:“我从始至终,对你只有感激,并无半分男女之情,更何况,你与陆姑娘很快就要成婚了。我既不愿破坏别人的姻缘,也不愿意同别人共享自己的夫君,你我有缘无分,何必苦苦纠缠。”
“你就是忘不了他!何苦再拿陆景和出来当借口!”萧子安声音陡然大了起来,伸手一指车外,“你就是忘不了谢明仪,是不是?无论他对你如何折|辱,你就是忘不了他!我一生从未做过几件坏事,就唯独这么几件错事,就像墨迹一样,粘在我身上,你就觉得我脏了,我哪里都错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