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还能凭空变出来?”她没好气地呛了一句,坐至床边的板凳上,看他小心翼翼地挑起一根面往嘴里塞,一副想吃又不舍得吃的样子,同他平日里反差很大,像个讨了便宜的孩子。
“好吃么?”
“很好吃。”就是面没熟,没放盐而已。
谢明仪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见什么绝世珍肴也不稀奇,可却半点不嫌弃赵泠的手艺,一个劲地夸面好吃。
起初赵泠不信,后来见他把面汤都喝光了,便暗暗信了几分。
谢明仪吃面的空隙,余光一直瞥着赵泠,见她一直在揉左手手背,遂问:“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哎?”
他一把将赵泠的手腕拉过去,见手背上红了一片,似乎是被开水烫到了,谢明仪皱眉,懊恼道:“都怪我,明明知道夜很深了,你不会惊动旁人,定然会自己下厨的。你又不会做饭,也不喜欢吃面食,做这碗面肯定很辛苦。”
赵泠暗道:你知道就好,把阿瑶留我身边就行。
明面上却道:“放开!”
“有烫伤药没有?”
“……”再晚一点,红印都快没了。
他又重复问,提了个音:“有烫伤药没有?”
赵泠愣了一下:“有,就在床头的抽屉里。”
谢明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寻了过去,果真寻到一支药膏,小心翼翼地替她敷上。远比他自己受伤要紧张许多。
仿佛赵泠手上这点红印,能要了她的小命似的。她习惯了他的心狠手辣和出尔反尔,反而不习惯他如此温柔耐心,下意识就想躲开。
“别动,你总是这样笨手笨脚的,让身边所有人都跟着担心。”谢明仪垂眸,低声念叨,“以前也是,我稍不留神,你就打翻了烛台,蜡油流得哪里都是,明明都烫到手了,也不吭声。”
赵泠听他说得跟真的一样,可自己却毫无印象,她努力回想了片刻,脑中蹦出了零星的碎片,可怎么都连不起来。
太医说,她这是受惊所致,也是她自己选择了遗忘,若非外界因素逼迫,终身都想不起来。
耳边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你一个姑娘家,女红不好,字也甚丑,琴棋书画从未听你提及,想来也不精通。若是手上留疤了,以后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