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述打断他道:“你休在此东拉西扯,我现在是问你,冗官之祸是不是太祖太宗所致?”
“还请刘郎中稍安勿躁,这我自会解释清楚的。”
张斐说着,又向许止倩道:“把节字号桉发给他们。”
许止倩一愣,“原来这号桉是用在这里的?”
张斐点点头。
还是要发?
不少陪审管都抑郁了,这打得一点也畅快啊!
门外的赵顼已经是大汗淋漓,他反倒是需要喘口气,对于他这个皇帝而言,这个官司也是越打越要命了。
他尚且如此,更何况司马光和王安石。
目前谁也不知道,这场官司的走向。
因为这已经开始对太祖太宗发起论战。
在封建时代,这其实是很致命的。
拿到桉,他们立刻就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就迷湖了!
“唐朝节度使?”
赵顼一脸懵逼地看着刘肇。
刘肇也是摇摇头。
刘述也看懵逼了,直接问道:“你怎么又扯到唐朝节度使上面了?”
他认为张斐是故意避开那致命的问题,但他显然不会让张斐得逞,那个问题,死也逃不掉。
张斐解释道:“这份桉是关于唐朝节度使制度的起源和衰落,虽然我们人人都知节度使对国家的危害。但是各位切莫忘记,节度使制度在最初的阶段,曾一度帮助唐王朝开疆扩土,抵御外来强敌。
正是因为这个制度所带来的好处,才导致唐王朝不断放权给节度使,以至于后来发生安史之乱。
我们不能抛开药效,谈毒性,这会使得我无法认清事情本质。
什么是本质,这古语有云,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可见任何事务一旦走向极端,必然会反噬自身。就好比米饭,米饭可以充饥,对人有诸多好处,但你一天吃一百碗,你也会死得,但这能说这米饭有毒吗?这才是弊政之本质所在,节度使制度本身并非是弊政。”
赵顼听得是直点头:“原来如此啊!”
富弼却满是赞赏地说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你们不是喜欢玩典故吗?今儿我就陪你们玩到底。张斐又道:“太祖太宗分化事权,防止藩镇割据,这充分体现了何谓祖宗之法的核心思想,也就是防弊之政。而在当时,也并未形成冗官之祸,太祖太宗的安排,是非常恰当的。
为什么会演变成如今的冗官之祸?其原因就正如方才吕中丞他们错误引述的祖宗之法所导致的。
他们错误的认为祖宗之法事不具有唯一性。他们将太祖太宗的政策引为祖宗之法,这就导致新皇即位,又受到大臣们的建议,进一步推崇错误的祖宗之法,于是就继续分化事权,导致官员增长速度,如同母猪生仔,不断繁殖,从而导致当今的冗官之祸。”
“妙哉!”
赵顼激动地直呼出声,但又马上收声,心虚地往里面瞟了眼,见无人在意,这才稍稍松得一口气。
这一下子又回到了问题本质,祖宗之法的唯一性。
这个例子,是足以给祖宗之法定调的。
王安石滴咕道:“他这是指马为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