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一个结果就好,何必顾虑这么多,只是这样于情于理于义不合的事推给了他,自己心中没有一点愧疚是不可能的。
“公主放心,我会让章灼,自愿退兵。”
夏念听着付易安平稳安淡的声音,不知他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别半年多,他仍然是从前那个如玉如画般的国师,可又好像不是曾经那个朗月般的人。
“多谢国师留我在此。”
“公主不怨我,留你?”
“我一个徒有虚名的长公主,落魄至此,国师出于昔日朋友之谊收留了我,还帮我救了他,难道我不该道一声谢,何来怨字?”
朋友之谊。
夏念眼见着付易安目中之色由淡淡的惊色,变得惘然,最后平静,终至和平而坦然。
她不笨,她知道。或许再东琴他接过香囊那日她就知道,或许是今日他温柔扶起自己那刻她才知道。
只是也只能知道而已了。
付易安只轻轻点头,停留在夏念身上的目光仍然温暖,那带了些苦涩的温暖最终在他站起身后离了她的身上,然后落下的是随和安宁的声音——
“那公主便安心在扶荷苑住着,其他的,都不必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睿王出场,静待国师会如何让平瑞王退兵吧~~~~~~
还有。。。摸摸糖心小天使~
第七十章末路逢生
都兆山周围此刻满地狼藉,战死的士兵,横断的军旗,还有死伤的马匹,再加上折损的军械器物,一望便是一片萧索荒凉之景。
五月好时光,这里今年的四月直到五月,只是充斥着肃杀可怖的号角之声还有士兵厮杀流血的呐喊。
此刻北翟国留在都兆山的黑甲兵已经不足五千,顾沛瑶先前带来的三万兵力如今经过将近半个月的厮杀,也已经不足六千。只是即使北翟国这般光景,南召平瑞王手下的兵力却还有三万多,只消明日最后一日,便可一举拿下都兆山,夺下梵岭。
两国士气自然此消彼长。
北翟败局已定,尽管南召虽然损失也惨重,只是能一举震慑北翟国,还能为五年前的败仗雪耻,章灼手下的银旗军仍然士气满涨,人人都知道,再有一日,自己活着回去,便能回铧陵城领赏,且光耀门楣。
午后申时,一小兵来报有北翟的来使求见平瑞王,那人穿着铠甲,但是面容清丽,不像是个男子。
“我道是谁,原来是从前镇国公的女儿,”章灼坐在营长内细细打量了一番顾沛瑶,戏谑说道:“难不成顾小姐又要像从前那般,是要把自己送到南召,再让那慕息泽来救你吗?”
东琴与北翟一战,慕息泽只身换了顾沛瑶出来,早已人人皆知。
顾沛瑶见章灼那尖酸面容只觉得恶心,“平瑞王此番很是勇猛,我只是来求你一件事。”
章灼忽然大笑,笑完才看向顾沛瑶道:“退兵,不可能。”
“南召胜利在望,我自然知道不可能。”顾沛瑶心下一横,忽地跪下道:“此战于你,胜利便可。我只求你放过我和睿王殿下,我会和他一起消失,从此就当我们败在你手下死了。”
“哼!顾小姐,我与你父亲是有几分交情。但是我五年前的耻辱还未洗血,你凭什么做出这番要求?”
顾沛瑶对章灼唯一的印象便是十几年前章灼曾出使北翟,自己曾见过一面,那时章灼还在父亲面前夸过自己可爱却英气,不似平常女孩。
她想她今日定然是疯了,才会只身来这里求他。
章灼见着眼前木讷跪着的顾沛瑶,走上前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阴□□:“顾小姐,我敬你女中豪杰。待明日我得胜也不会杀了你,就将你带回我的王府做妾如何?至于慕息泽,那就由不得你了。”
顾沛瑶重重掸去他的手,愤然道:“恶心,我就是死也不会同你苟且。”
“好!我看顾小姐明日是不是还有这般气性,”章灼轻“哼”一声便回到座上道:“既然你以使者身份来我这帐中,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反正你们也是败定了,那明日我们再见。”
顾沛瑶快步离开章灼营帐,心灰意冷。
晚间停战整修,章灼此刻正在营帐内同几个副将把酒,几人的谈资是正喝的尽兴之时,却忽有底下小兵进账来报有从铧陵城快马送来的一封密信。
章灼接过密信,看了信上盖的图章,眉头微微隆起,随即拆开那信细看。
几个副将还在谈笑间未反应过来之时,忽地见章灼猛然摔碎了桌上酒坛,酒水溅了满地,他重重拍案起身揉着那信,面部狰狞,浓眉紧蹙,怒目圆睁,那眼里像是要喷火一般。
“王爷,可是帝都有何事发生?”一个副将看着章灼震怒的样子,小心翼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