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琴国与北翟国关系淡淡,不交恶却也并不交好。夏旭连怎会不知此举突兀的很,却实在架不住自己爱女的万般恳求,便应了夏念的心愿。
人人皆知而那北翟国睿王容貌俊朗冠绝,武艺才学无一不精,政要谋略无一不通。而相比之下,东琴国夏念长公主虽有沉鱼之姿,却骄纵蛮横,无礼任性,更是顽劣异常。
就在所有人都揣度北翟国该如何处理东琴国此联姻之请,却不料北翟竟一口气允下了这婚事,还与东琴敲定了两人大婚之日。
虽然并非一段人人皆看好的姻缘,但到底也算是郎才女貌。
即使夏念公主在外名声极差,但到底是皇上最疼爱的长公主,其地位在东琴也是不可小觑的。只是就在人人以为北翟国会按照回函那般在一个月后迎娶夏念公主,却不料公主在出嫁前夜竟然收到北翟国睿王慕息泽的悔婚书!
东琴国自然是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连夜集兵攻打北翟国。东琴国来势汹汹,北翟国也有防范,令慕息泽还有北翟镇国公之女,也是北翟国有名的女将顾沛瑶一同应战。
不过这一战的结果,便是顾沛瑶不慎被俘,慕息泽应东琴国要求亲自去调换了顾沛瑶,自己便陷在了东琴国,成了战俘。
东琴皇宫的毓秀阁,从前皇上的宠妃毓嫔的寝殿,现在已经是夏念长公主寝殿。
不过此刻这殿里却跪着一屋子的太医。
太医们皆是战战兢兢,流着冷汗跪在冰冷的地上,面前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夏念公主,床边的是皇上夏旭连,还有一直端端站在一旁的皇后察陵柔。
“朕再问你们一遍,长公主到底还能不能醒?”
皇上威严沉重的声音让这屋子里的太医又颤了一颤,谁人不知这夏念公主就是皇上的心头肉。公主生母毓嫔生前乃是皇上最钟爱之人,却在生产公主时难产,长公主便是毓嫔留下的唯一念想。
也便是这个缘故,皇上对这公主溺爱非常,平日里夏念偷溜出宫,舞刀弄枪,甚至于上屋掀瓦,皇上都不曾追究过她什么。
可是这长公主向来这般不守规矩也罢了,不久前却因为私自攀楼,不慎摔了下来。已经是昏迷三天,高烧不退,整个太医院的人束手无策,只怕是药石罔效,现在更是无人敢答皇上的话。
“哼!”皇上忽地站起,用手指着地上一帮太医道:“如今连朕的话你们都敢不回?李太医,你资历最老,你来说!”
被点名的李太医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人,此刻心下一紧,额间又冒出些冷汗,惴惴道:“皇上,长公主从三楼摔下,臣等医术浅薄,实在是难以救治公主,还望皇上节哀。”
本是站着的皇上听到这一席话,身子晃了晃,用手颤颤指着地上的太医,“给朕治,治不好,你们给公主陪葬!”
地上太医齐刷刷用头重重磕在地上,身子颤抖,几乎是哀嚎着求皇上恕罪。
“皇上,”一直站在角落的皇后小步走到皇上身边,扶他在床边坐下道:“皇上要保重龙体,此番都是臣妾后宫维护不力,未能好好保护公主,请皇上不要怪罪太医。”
坐在床沿的皇上却没有任何反应,只紧紧握着夏念的手,眉头紧锁盯着床上的女儿。突然地却感觉到自己握着的那只手似乎有了一些反应,他一抬头竟发现夏念此刻正吃力地要张开眼睛,头在枕头上动了动。
夏旭连眸中露了喜色,讶然唤道:“阿念?”
夏念缓缓睁开眼睛,却见眼前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盛重的古代衣装的男子正看着自己,他的身后是一个穿着鹅黄色锦衣的端庄女子。她再一动,觉得身上疼痛非常,才发现自己此刻竟然躺在床上,可是眼前场景怎么这般陌生?
夏念还在恍惚着,自己已经被扶着靠着枕头,身子半坐了起来。
现下她已经是惊讶地无法合眼,眼前的场景实在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自己所在的屋子古朴却华丽,木质床栏上雕刻着精细的细纹雕花,空气中弥漫着的是自己房间从未有过的幽幽檀香,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自己屋子中那一大群穿着古色古香的人,皆跪在地上用迷惑乃至吃惊的神色望着自己。
“阿念?”
坐在床边的皇上看着自己女儿分外惊慌茫然的眼神,忍不住又唤了一声,夏念这才发现此刻自己的手还被握在眼前这个男子手中,便往回缩了缩手,讪讪问了一句:“你,是谁?”
“阿念,你不认识父皇了?”
夏念心下一惊,眼前这个人竟然自称是父皇,难道他是皇上,这样自己难道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