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太早下结论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分手的事情,等过段时间你考虑清楚了,我们再说,好吗?”
贞蝶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扶着额头道:“好吧,我现在也确实乱糟糟的。”
唐静惠的了解一点都不错,她就是吃软不吃硬。
文涛坚持要送贞蝶回寝室,两人并肩走在校园林荫道上。
“贞蝶,你还爱我吗?”文涛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在心中盘旋已久的话。
“文涛,也许我只是习惯了你。”其实这个问题易贞蝶这段时间自己也在思考。
文涛黯然。
二人经过校园的荷花池旁,从前他们经常并肩在池边散步。两个月前这里还是一大片田田的碧绿荷叶,荷叶中高高挑出许多支美丽纯洁的荷花,蛙声蝉鸣,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而现在,只见满池灰褐色枯萎腐烂的荷叶,和干涸萎缩得好像干尸般的莲蓬,一片肃杀死亡之色。
就像自己和贞蝶的爱情一样,都枯萎死去了吗?
荷花每年都会再开,而自己与贞蝶的爱情,还会再回来吗?
送完易贞蝶回到她的寝室,文涛呆坐在荷花池旁的石椅上呆坐了很久。他仔细地回忆着易贞蝶自从试镜成功进入柔然集团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很多细节在一遍遍的回忆中侵入他的脑海。比如,安柔然第一次邀请自己和易贞蝶吃饭的那天,安柔然那句魅惑的“今晚,要不要跟我走?”,以及易贞蝶脸上那明显的娇羞。又比如,易贞蝶对自己说,初次试镜她吻了她。最后再想到今天最触目的那一幕,两人在镁光灯的中心旁若无人的深情对视。
文涛站起身来,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身边的一棵大树上,拳头擦破了皮,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一拳,又一拳。血,粘在树皮上,将树皮的颜色染成了暗红。
安柔然,我不管你有多了不起,多完美,多有钱有才华有地位,是什么女王不女王,我一定要把我的贞蝶抢回来!一定要!贞蝶是我的!我的!
易贞蝶身心疲惫地回到寝室,但是,还没完,这漫长的一天还没完。唐静惠还在寝室中等她,她还差给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交代。
她以为的自己最好的朋友。
“静惠。”易贞蝶坐在椅子中,手扶在太阳穴和眉骨上,显然已经疲惫至极:“我明天,再跟你说我的事情,好么。”
“当然可以,你很累了,早点休息吧。不过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昨天你回得太晚又太累我没说。”
“说吧。”
“昨天,安导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易贞蝶瞬间抬起了头。一听到有关安柔然的事,或许她就是死过去了也能还魂回来。
“你忘了吗,你不是向她引荐我了吗?她打电话来约我试镜。”
“噢,对,看我都糊涂了,然后呢?”
“昨天我去了柔然集团,不过没有见到安导,其他的人面试的我。”
“怎么样,通过了吗?”
“当场就让我签约了。”
“噢,太好了,以后我们就在一家公司了。”易贞蝶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只不过,现在出现这样的变故,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刚才你不在的时候,安导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她说什么?”易贞蝶慢慢涣散下去的注意力又再次瞬间集中起来。
唐静惠一直在暗暗观察她的表情变化:她真的,很在意那个人啊。
“她说,让我明天去《爱在佛罗伦萨》剧组参与拍摄,说给了我一个角色。”
“噢,是吗?什么角色?”这种事不应该是由现在独揽大权的柴紫傲负责么?
“没说具体什么角色,我猜应该是跑龙套吧。新人一般都是从跑龙套开始吧。”唐静惠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也不都是这样,比如小蝶这样特别优秀的,就是从主角开始呢。”
易贞蝶苦笑道:“只是做了个主角梦而已,明天我也一样是过去跑龙套的。”
唐静惠也笑了,摸了摸易贞蝶的头:“那我们明天就一起去跑龙套吧!”
“呵呵,好啊。”易贞蝶拉过唐静惠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闭上了眼睛,完全没有发觉那只微凉的手有一点儿颤抖。
“你别就这样睡,去洗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床上睡。”
易贞蝶在她的催促下这才拿了睡衣去浴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