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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页(第1页)

身后传来关门声,夏成蹊停下脚步,侧身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湿漉漉的发丝似是风干了些,轻轻垂落在夏成蹊泄气的脸庞。

陶言关上门后,似是失去全身的力气,倚着门口的角落,眼睛低垂发愣,怕冷般双手将自己箍在怀里。沈君然见状意欲上前揽过陶言,陶言像是知道般,有些虚脱般开口道,“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陶陶蹲坐在陶言的脚下,仰着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一动不动的主人。陶言身子渐渐从墙上滑落,坐在地板上,一把揽过陶陶抱在怀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不对?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陶言曾以为待俩人的感情趋于平稳,夏成蹊便会断了定居青海的念头,可是她发现她错了,夏成蹊丝毫未因自己的出现而有改变自己生活轨道的打算,而她断不允许自己再次作为被抛弃的选项之一。

小区楼下立着一个黑影,像是定格的画面般。夏成蹊撑着伞,站在大雨里,仰头望着11楼透出的灯光,橘黄的灯光隔着滂沱的雨帘荡出几圈光晕,在清凉的雨夜显得有些迷离。

灯光终是谢下帷幕,归于无边无际的黑暗。夏成蹊垂下发涩的眼睛,盯着豆粒大的雨滴滴在坚硬的地面上,溅起的水珠落在自己的鞋面。雨伞上劈里啪啦的声响将她的思绪拉回了遥远的过去。姥姥去世那年,母亲近大半个月后才露面回家奔丧。夏成蹊对母亲没有什么记忆,她只是听姥姥说过,自己五岁那年由父亲带着去看望了一次母亲,而那一次是父亲和母亲协商离婚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天雨势也很猛,十四岁的夏成蹊撑着伞,悄无声息地站在墓园的一侧,她看着姥姥墓前立着一个女人,女人撑着黑伞,看不清面容。他从父亲那得知,那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夏成蹊眯起眼睛,希望能将母亲的身影看得更清楚些,但雨势过大,母亲的样子像是浸在水里。

那女人转过身子,朝夏成蹊大步走来,夏成蹊耳边嗡嗡作响,心跳加快,双腿却是定桩般一动不动。女人的面容随着俩人距离的拉近,渐渐地从黑伞的边缘处显露出来,夏成蹊屏住呼吸,似要将那面容烙印进自己的心里。母亲的五官很立体,鼻梁提拔,眉目间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气质。脸上的表情很淡漠,寡淡的脸上没有泪痕,只是面色稍显疲惫。

母亲站定在夏成蹊面前,像打量奇怪的陌生人那般,也细细地端详着夏成蹊的脸。母女俩人撑着伞,在烟雨朦胧的墓园,隔着雨帘,相顾无言。母亲迈开腿,靠夏成蹊近了些,“该走了。”而后伞擦着伞向夏成蹊身后的方向走去,那唇间吐出的字眼在劈里啪啦的雨点声的映衬下,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似是从未在夜空留下任何璀璨的痕迹。夏成蹊忽然想到,母亲该是不认得自己的。墓园的灰色石头小径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明亮光泽,路径旁的小草嫩绿生机盎然,烟雨朦胧的墓园里,夏成蹊贪恋地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终是没有迈上前的勇气。

第45章我不是个自制力强的人

回到青海的夏成蹊收拾好心情,像没事人般再度投入工作。她记起一个作家的话;人的生活由三部分组成,三分之一生活在对过去美好回忆的追忆或是对过去苦难的叹惋,三分之一生活在对未来美满生活的虚幻憧憬,只有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是人们生活在当下的时候。夏成蹊深知其中蕴含的道理,她希望将生活的大部分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当下。只是当工作的陀螺停止旋转时,她常常处于一种迷茫、不知自己身处何处的茫然状态。

苏清沫驱车准备回家时,看到斑马线那头如木桩般杵着的夏成蹊,只见后者站在斑马线一端,眼神涣散地看着一批又一批马路对面涌过来的人群,任由红灯转绿,绿灯转红,却丝毫没有过马路的迹象。

“夏成蹊,这是第五次绿灯了,你到底过不过马路?”苏清沫立在夏成蹊身旁,有些戏谑又无奈般看着茫然的夏成蹊。

夏成蹊转过脸看着苏清沫的目光慢慢聚拢,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刚才是说什么了吗?”

苏清沫微叹口气,甚是无奈,“我在问你,有没有适合你放松的运动之类的。”

夏成蹊脸上挂起笑容,“有啊。你会网球吗?不过技术太差的话就算了。”

苏清沫没好气地干蹬着笑颜弯弯的夏成蹊心想;这会儿又装没事人一样。

俩人驱车来到网球馆,夏成蹊和苏清沫打了几个回合后,嫌弃和苏清沫打的不够痛快,加入了隔壁俩壮汉的场地。俩女俩男,一男一女一个场地正是合适。四人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全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苏清沫许久未运动,坐在一旁“终”场休息,夏成蹊似是要把全身的力气都榨干般,依旧步履矫健,动作干脆地挥拍。对面的壮汉实在是没有力气,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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