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夏成蹊醒的不算晚,却发现陶言的床铺早已人去床空。她侧着身子望向空无一人的床铺发了一会儿呆,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沉甸甸的,她很清楚这次的青海之行对于陶言而言绝对不算什么美好的假期之旅,顿时心生愧疚,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微信;一路平安,到了记得发微信。
苏清沫明显感冒了,而且还挺严重的。上了火车后,夏成蹊拿出包里随身带的感冒药,去给苏清沫接了点热水,让她泡药喝,嘴里还嘟囔道,“我发现你这人其实挺不会照顾自己的。”
“夏成蹊,我发现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没有长幼尊卑了。”苏清沫没好气的回道,手里搅拌着感冒药。
夏成蹊懒得搭理傲娇到极点的苏清沫,默默翻了个白眼,便又细细欣赏自己已经洗出来的照片,心满意足的表情挂满全脸。她打算寄几张给自己大学期间一直照顾的孤儿院的小朋友们。
苏清沫决定继续追踪冬冬的事件。报社帮助拐卖儿童找回父母的消息势必会对报社产生积极的影响,而夏成蹊与另一资深的记者则成为了一路护送并报道冬冬回家全过程的记者,夏成蹊对此很是高兴。
夏成蹊收拾行囊,便跟着一干人等上路,旅途大部分时间虽都在车上度过,但到了冬冬家乡时,夏成蹊多了许多体验当地风土人情的机会,晚上则伏案写稿,甚至没注意到陶言并没有发来报平安的消息。
回到厦门的陶言,生活依然照旧,白天上课,晚上窝在家里或是偶尔和同事出去吃吃饭。只是在大街上或是餐厅里看到举止亲昵的小情侣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没来由的疼。于是她不再出门,而是把自己圈在家里,和陶陶作伴,只是就连陶陶也会令自己想起曾经坐在自己家沙发上,挂在明媚笑容撸狗的夏成蹊,坐在吊椅上看书的夏成蹊。她抑制着内心思念疯长,只是就连上课时,那两株紫罗兰也会令自己出神。但夏成蹊并未主动联系自己。
陶言于是更加频繁地出去做会,她想令自己忙碌起来,以填满自己空虚的时刻。陶言上身穿着修身的米白色毛衣,下身是黑色的流苏裙,亭亭玉立地立在金碧辉煌的分论坛的台上,替用英文讲解PPT的外国人做着翻译,言谈举止大方得体,又避免了喧宾夺主之嫌。
台下响起掌声,分论坛的会议暂时告一段落。陶言和主讲人简单握过手后,便转身离开,人还没有走出会场大门,却被人叫住了,“陶言。”
陶言闻声转过身,来人竟然是沈君然,沈君然胸前挂着嘉宾证,显然是来参加会议的,“我刚回国没多久,没想到参加个会议便正好遇见你是翻译,还蛮巧的。”
“是挺巧的。”陶言简单寒暄着,也没过多的话。
“你晚上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我想和你聊聊。”陶言本想拒绝,但沈君然稍显正式的语气让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俩人来到了一家火锅店,热滚滚的火锅蒸汽削弱了空气中的尴尬氛围,沈君然透过氤氲的火锅看着对面坐着的神情有些淡漠的陶言。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可以和我说说吗?”沈君然打破沉默,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陶言抬眼瞥了一下沈君然,便又垂下眼专心于眼前的火锅,片刻后才回过神般回答道,“没有心情不好,这家店味道挺好的,你多吃点。”
“我现在工作的地点就在厦门,本来打算工作稳定一点再去找你,没想到今天就凑巧碰上了。”沈君然脸上挂着笑,眼梢留心着陶言的反应。
“找我有事吗?”陶言放下手上的筷子,双肘平放在桌面上,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沈君然迎着陶言的目光,也放下手中的筷子,“陶言,我希望和你重新开始。五年前,我选择了离开,五年后,我选择回来。我知道五年的时间很漫长,但我愿意为自己曾经的离开付出代价。我希望你能重新给我一次机会。”沈君然的言辞很恳切,显然是酝酿了许久的话,她平视着陶言,等着陶言回应。
陶言望着曾经的初恋,时光荏苒,五年的确太漫长了,曾经浓烈的感情在时间的淡化下已近乎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这次自己对夏成蹊的感情是否也会是这般,只需等着时间将其冲淡。陶言的目光从沈君然期待的脸上看向窗外的街道,街道上挽着手、牵着手的男男女女或行色匆匆、或悠闲漫步。她发觉她和夏成蹊除了呆在小小的房间里,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留下亲昵的足迹。
“言言。”沈君然看着发呆愣神的陶言,试图让她回过神。
“沈君然,我对你的感情早已经过去了。”陶言说这话时眼睛依旧看向窗外,“但是,我想和你再试一次,是date而不是relationship。”眼神转过来移向沈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