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
终于听到了这个让他恨入骨髓的声音。
那天酒店遇袭后,一直都是那个长相酷似扎克利、叫作a的男子主要负责看守和押运他。在这三天里,他们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上,视线被遮挡,除了a以外任何人不得和他说话。不过,a的话并不多,只是有意无意地讥讽被他和赵栩蹉跎的岁月而已。
除此之外,他对待季肖白完全称得上是礼遇。但下车落地后,a最后一句话是:“他就在里面了,你应该明白接下来等待你的是什么。”
那个声音的主人走到他面前停下来,季肖白也适应了光线。看清了来人,果然——是科莫多。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在小学的时候,第二次是高考之后,每一次见面,都让他和赵栩的生命轨迹被扭转。
与多年前相比,他的眼神愈发阴险狠辣了,丝丝条条的细纹也渐渐爬上了他的脸,在长廊幽微的光亮中显得暴戾多变、城府极深。不过,变化最大、也让季肖白最意外的一点,是他脸上那条狰狞可怖的伤疤,生生撕裂了印象中那张还算得上英俊温柔的面孔。
科莫多笑声干脆,笑声里有难以掩饰的嘲弄:“上一次见面太过匆忙,这一次机会难得,可得好好叙叙旧啊。”
季肖白懒懒地牵了牵嘴角,并不想说话。
他之前的伤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又被注射了延缓身体行动能力的药物,闷在漆黑严实的头套里时他喘不过气很想咳嗽,但他一直在忍耐着。
科莫多缓缓转身往前走,押着季肖白的黑衣人也跟着他往前走。他们的动作很粗暴,重重地往前推了一把季肖白,季肖白努力稳住身形不让自己跌倒。
科莫多听见声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悠闲道:“尊贵的季少,请原谅鄙人的属下如此粗鲁无礼,待会儿一定让他们赔罪,我一定好好地、亲自重新招待你。”
季肖白漫不经心地答道:“不必。”
他们继续往前走,然后下了大概两层楼的样子,气温越来越冷,他们才在长廊尽头的大门前停了下来。科莫多打开门,微笑着对着季肖白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是一个宽大整洁的房间,被打扫地一尘不染。里面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除了房间中央的白炽灯,以及挂在墙上垂下来的两条陈旧的锁链。
把季肖白带进房间后,黑衣人立刻退到了房间的两边。
科莫多看着他,眸光漆黑一片:“季少,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对你来说一定意义非凡。”
季肖白沉着眸。进屋的刹那他就猜到了这是哪里了,他冷静地压抑着怒意,暗自攥紧了拳头。
科莫多幽幽道:“没错,这就是当年flex接受我洗礼的房间。”他绕在季肖白身侧,打量着他的同时目光充满杀意,“你不知道浑身浴血的他有多美。”
季肖白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重新睁开眼睛时,他依然保持着冷静,没有让科莫多得逞。
他口吻冷淡:“那又如何?现在你找不到他了。”
科莫多眉头一跳。对于他的冷静感到有些意外,眼神中露出些微的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