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隽踉跄那一下不是装的。
他的大腿此时应该是一片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宛如有刀子在割。
只怕他的里裤都被血浸透了。
他下了马之后,就让人拿来一件披风系上。
腿上的血迹能遮掩,可手上的伤就很明显了。
更何况,他的额头上还沁出一层细密的汗,双唇也没了血色。
那一群公子便围过来,除了称赞就是关心。
贺明隽“我倒是高看了自己的身体,没想到竟然受了伤,果真,骑射不是那么轻松的。”
这个时候的人不知道凡尔赛一词,他们只觉得脸疼,以及,学了那么多年的骑马射箭就像是个笑话。
贺明隽见三皇子赢了,就先行一步去处理伤口。
之后,他卧床了近一个月养伤,连北齐使臣离开都没去送。
又过了一个多月,出使大晏的皇子以及北齐最有声望的武威大将军也就是北齐皇帝最器重的儿子,都因被砍了双腿失血过多而亡。
消息传回来时,恰逢贺明隽十八岁生辰。
两国之间注定不能和谈。
嘉乐十四年三月,贺峻到北地两年之际,大晏大获全胜。
北齐元气大伤,还得赔偿大晏银子马匹,预计十年之内再无进犯之力。
四月份,北征大军凯旋。
贺峻总算赶在生辰前回了宫,他已经三年没和家人一起吃长寿面了。
比起过年、中秋这样的节日,贺峻一直更在意生辰这一天。
可偏偏这三年多来,他先是去治灾,接着才养好身体就去了北地,连着三年的生辰都是他孤身一人。
马上他就十八岁了。
十八岁在如今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不过于贺峻而言,他也就剩两次生辰就要及冠了。
每一次都很珍贵。
贺峻是有些近乡情怯的。
人一长大,都是会变的。
尤其他们还生在皇家,亲情总是要排在权势和猜忌后面。
他如今有军功在身,和不少武将及同上战场的勋贵之子都是过命的交情。
父皇必然不放心他,他早有预料也不以为意,就怕兄长
贺峻幽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