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祠邵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陈凉瘪着嘴一双含泪的眼睛惨兮兮地望着他,嘴里呜呜地喊着,“吧……”
顾祠邵,“?”
他伸手十分自然地揩掉她嘴边沾的糯米,“说的什么?”
陈凉偏头躲开他的手指,有些羞赧地小口抿嘴,摇摇头。
没什么,爸爸。
陈凉吃干净一整个肉粽,嘬掉食指的甜腻,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你没有小名什么的吗?”
比方,小顾?
呃,不好听。
小祠?
小邵?
莫名想起菊花经常在耳边念的那个邵二爷。
唔,顾二爷?
好像……不怎么动听。
顾祠邵低头整了整袖扣,忽然抬头看进陈凉期期艾艾的眼底,“他们喊我二哥。”
嗯,言下之意,她也可以喊他二哥。
好的爸爸。
大雨过后,天空一片干净的湛蓝,雨后的空气带着湿冷和泥土的咸味。
临下车前,陈凉很诚恳地对顾祠邵说,“那个,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但是,很感谢你的慧眼识珠,咳咳,就是……”
“比方说,以后你有其他喜欢的女生,你可以跟我讲,然后我们去……”
那两个字最终出自顾祠邵之口,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离婚?”
对上顾祠邵那双无波无澜的黑漆漆的眸子,陈凉心底莫名地有些发慌,她紧了紧手指,点点头,“嗯。”
顾祠邵食指点了点窗沿,漆黑如墨的眼睛平视着前方,“好。”
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说好,陈凉心头没来由地钝了一下,她赶紧抓了包下车,跑了几步又折回来,“晚上我值班,不回去了。”
这句话似是带着赌气的味道,陈凉觉得自己魔怔了,赶紧挤出个笑,只看到顾祠邵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寒铁般的面容威严冷漠,削薄的唇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随后车子就呈流线型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