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沈华兰是从哪里判断出它跟我很搭的,谢绝道:“阿姨,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沈华兰神色一滞,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好一会,才开口道:“絮絮,你们是要在京港定居吗?”
“阿姨说的是?”
沈华兰端起马克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说:“昨天在商场,我一时间没认出你姑父。”
我顿时心下了然,刹那间,心口一片怆怆然。
大约是我们最近相处的不算差,让我差点儿忘了,我们,从来都不在一个战壕。
“絮絮,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既然大家都在京港,要是有什么阿姨能帮上忙的……”
“裴夫人,”我打断沈华兰,语气有点儿冷:“抱歉,我得回去工作了。”
沈华兰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们虽然穷,但不需要廉价的怜悯。
我在楼下绕了大半圈后才返回公司,不巧的是,在电梯口,竟碰见了裴津年。
男人眉头微皱,下颌线紧绷,身上满满的低气压,一副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这个点,我猜他是来接林西西下班的,就是不知道彼时裴大总裁又抽什么风。
这母子两有时候,真的一个比一个会折腾人。
我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裴津年淡淡的应了一声,连个正眼都没给我,显然是不想搭理我的意思。
上电梯后,我识趣的站在男人的右后方,自动化身为背景板。
我们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就在我以为自己能清净片刻时,前方的男人蓦地开了口:“不膈应吗?”
没头没尾的问话,听得我莫名其妙,答不上来。
裴津年见我没吭声,又强调道:“在和前任睡过的房间里钓其他男人,不膈应吗?”
他声音很淡,但我却像是无形中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应对,只能像根木头一样悄然无声的站在原处。
但很快,我就掐到了男人说话的重点。
裴津年说我钓男人,还在那间与他同住的公寓里。
所以我不难推算出,昨晚,他可能无意间撞见了严冬送我回去的情形。
林西西就住在楼上,偶然撞见也是合情合理,我猜此刻的裴津年应该是误会了我跟严冬的关系。
换做之前,我可能还会跟他解释两句,但此刻,我只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紧紧地攥着我的心脏,攥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在想,他裴津年,到底凭什么身份在我面前评头品足?
他凭什么?
想到这,我掐了下掌心,仰起头,波澜不惊道:“裴总的注意点是不是偏了?”
他不是更应该去关心他的林小姐吗?
裴津年侧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我,黑眸里闪过一抹阴鹜:“乔亦絮,你还真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语气讥诮,毫不客气。
我抵了下后牙槽,没做丝毫的退让,以牙还牙道:“裴总刚才有个词用的相当不精确,我想我有必要跟你纠正一下。”
裴津年不明所以,一声不吭的站在顶灯下,锋利的五官被灯光照的愈发寒戾。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言不讳道:“裴津年于乔亦絮而言,不是什么前任,从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