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残雪便回来了,“王妃,是有人在前面设置了路障,说是要想上山给天后娘娘进香,就要掏每人五两银子的进山费。”
五两银子的进山费,这些人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五两银子对于富贵人家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普通百姓家,那可是他们全家一年的生活费呢。
“可知道是什么人在此索要钱财吗?”楚璃雪淡淡开口。
闻言,残雪看了车内的阮氏一眼,旋即道:“那人说他是阮家三公子,山上的天后庙是他家出钱捐建的,若是想要进香,就必须每人五两银子。而且,有百姓不满意他的做法,说是要去城主府告状,阮家三公子说城主是他的亲姑父,随便告,他才不害怕。”
听了残雪的叙述,阮氏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阮家是当地的大户人家怎么会缺着几两银子花,还公然说城主是自己的姑父,这不是打沈瑞的脸吗?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是今日宸王妃在此呢,她听到了这样的事情还会帮助他们吗?若是宸王妃将此事告诉了宸王,那后果可真是不敢想象。
思及此,阮氏尴尬的笑了笑道:“王妃不要生气,妾身前去看看,或许……或许是有人打着阮家的旗号骗人呢,阮家家大也业大,怎么会缺少这几两银子花呢。”语毕,阮氏也顾不得楚璃雪同意不同意,径自下了马车,朝着那人群中走去。
推开喧闹的人群,阮氏果然看到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侄儿,正带着几个家丁堵在路口处收钱,有些人不想把事情脑袋,便也给了银子上山,而那些给不起钱的人,是大多数人,每年天后圣诞就这么一天,谁也想着去进香祈福,求得天后娘娘的保佑。
“阮奇,你在这里做什么?”阮氏看着自己的侄儿冷声道。
“哦,姑母,你也来进香啊,你们几个,快给我姑母让道啊。”阮奇叫嚷着让家丁将围栏搬开。
“大姑奶奶,请。”那些家丁恭敬道。
“呸,请什么请,还不快撤了这些没用的东西,奇儿,咱们阮家又不缺这点银子花,你这又是何必呢。”阮氏冷睨了自己侄子一眼道。
说起来,她有三个侄子两个侄女,可她就是偏宠着这个最小的侄子,或许是这个侄子自小就喜欢跟她亲近的缘故吧。
“姑母,你有所不知,我看上了春风院的一个姑娘,可是我爹不给我钱帮她赎身,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啊。”阮奇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道。
闻言,众人心中更加不悦,原来这个阮家三少爷是因为家里不肯给他钱为一个青楼女子赎身,就在这里敲诈他们的血汗钱啊,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也真是让人无言以对了。
阮氏自然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这么多的百姓正看着呢,而且身后的马车里还有宸王妃,在这个紧要关头,她不能让任何的负面。消息传扬出去,否则影响了越王之位的争夺,沈瑞是不会原谅她的。
“奇儿,这样吧,你要多少银子,姑母给你出了,你让人赶紧的把这些都撤掉,回家去乖乖等着。”阮氏沉声道。
阮奇听到有人愿意给他这笔钱,自然也乐得轻松,其实他一大早起来在这里拦路要钱,也是很辛苦的呢。
须臾,阮奇带着家丁,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山脚下,那些百姓没有出钱就可以上的山去,心里十分欢喜,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感激阮氏,因为这就是他们阮家的人做的坏事,阮奇敢这么嚣张,还不是因为有她这个城主夫人的姑母吗?若她不是城主夫人,只是一介商妇,又有谁会怕她呢。
人群渐渐朝着山上走去,阮氏也快步回到了马车里,楚璃雪淡淡地扫了阮氏一眼,仅此一眼而已,就已经让阮氏后背发凉,汗毛直竖了。
阮氏带领着楚璃雪等人坐着马车来到了天后庙的门前,楚璃雪走下马车,看到这天后庙富丽堂皇,气派与国寺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正殿参拜过神灵之后,阮氏借故说是有要事回去处理,便拉着楚璃雪一同走出了天后庙,而此时,大多数的百姓都正在山上进香,而且会留在寺庙里用过斋菜后再行离去。
下山的道路上只有城主府的一辆马车,畅通无阻,只是片刻间就来到了半山腰上,不料,之前的戏码再次上演,又遇到了劫车的悍匪。楚璃雪撇撇嘴,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啊,总是遇到这样的事情。
正思忖着,阮氏已经将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恭敬的交到了那人手中,那男子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样貌。但是楚璃雪依旧可以从体态与说话声音上推断出对方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劫匪从阮氏手中轻松的得到了首饰与银两,又将目光落在了楚璃雪身上,旋即长剑一指,冷冷道:“还有你的过路费呢?”
“没有。”楚璃雪淡淡的吐出两个字道。
“没有?那就拿你的命来换吧。”说完,那男子长剑就刺了过来,正当楚璃雪准备躲开的时候,阮氏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替楚璃雪挡住了那一剑。
阮氏的举动让楚璃雪大为震惊,自然也就没有看到那行刺之人面上的惊讶,刺客见状随即收起了长剑,对着其他的随从打了一个口哨,全部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