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人们交谈的声音,听不清内容,让人心烦意乱,李轩想要呵斥在身边交谈的人,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此刻,他的意识无比的清晰,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感觉就像被人蒙住双眼束缚住了手脚,简直无比的难受。
渐渐地,李轩的身体也似乎有了知觉,身体上传来的痛楚也让李轩变得格外清醒。
尝试着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白色的蚊帐,头上隐隐作痛,身体似乎受了伤,缠绑在身上的绷带很是不舒服,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哪里,但总归是没有死,那一切就还好。
想要开口呼喊护士来帮忙,嗓子却像有一团火在燃烧,干裂的疼痛让李轩的发出的声音如同夏日的蚊子声,几乎微不可闻。
缓了一会,身体渐渐有了力气,李轩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大约是刚刚苏醒的缘故,身体的各方面还不能很好地协调,做任何动作都有些吃力,费力的使自己靠在床头上,抬眼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越观察,李轩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怪异。这里似乎不是医院,反而像是李轩小时候见过的农村的那种老房子,低矮而又老旧。
这处屋子里家具似乎并不多,只有一套老式的木质桌椅,一个有些花纹的衣柜和一张李轩正坐着的木床,仅此而已。桌椅放置在屋子的正中央,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头,座位处已经被磨出油光。衣柜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但是衣柜边的窗户却让李轩不由得多看上了几眼,那是一种只出现在历史电视剧里的窗户,木头打造的窗檐,一层薄薄得纸糊在上面。
李轩明明记得晕倒之前是在小区里帮人做着调节,王大爷因为对调节的结果不满意,一拐杖将自己戳倒在楼梯上,然后自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再往后自己应该是晕倒了。
可晕倒了不应该是送去医院么?来这里做什么?而且这里到底是哪里?
不多时,屋外的院子里就传来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大,离得又不远,李轩虽然看不到两人的样子,但说的话听得倒是很清楚。
只听见一个男子有些懊恼的说道:
“那帮收粮的奸商真是越来越欺负人了,一石米才给一贯钱,要知道城里粮店一石米要足足两贯多钱才能买到,还说什么爱卖不卖,刚才要不是念儿你拦着,我早就一拳头打上去了。”
“好了爹爹,他们总归也是要有些赚头的。爹爹若是嫌弃他们给的价格低,赶明就借三叔的牛车将咱家的粮食拉到城里去卖,应当也能卖个好价钱,犯不着跟他们生气。”说话的女子声音极为悦耳,让李轩不由得对女子的样貌期待了几分。
“就你脾气好,也不知便宜了哪家的汉子。你去看看昨个救回来的那位公子醒了没?看他穿的衣服,值不少银子,应当是哪家外出的公子。这次咱们救了他的性命,应当有不少的赏钱,看来你的嫁妆应当是又着落了。”
“爹爹你又说胡话了,念儿才不会嫁出去那,念儿要陪爹爹过一辈子。再说了,救人性命本就是咱们应该做的,又哪能图求回报贪慕钱财那!”
外边聊得热烈,屋子里的李轩直犯嘀咕,听他们的意思他自己大概知道屋外父女俩所说的公子是指自己,可他们话语中所说的一些单词却让李轩搞不明白,“公子?”、“一贯钱?”这根本超出了李轩对这个时代的认知。
难道是摔坏了脑袋,给我送到精神病医院了?
可谁家的精神病医院是这个样子,李轩不由得再次仔细打量起屋内的环境,屋里看不到任何现代的气息,没有电视、没有电灯、任何电子产品全都消失不见了。
难道自己也不小心穿越了?
李轩仔细的看了看身体的状况,这只手似乎也变了,要知道自己原本可是个一百八十斤的壮汉,怎么可能是这么白嫩瘦弱的胳膊,即便是生病,也不可能一下子变了这么多。
这难道不是自己的身体?
李轩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他急于寻找镜子验证自己的猜想,却不想身体还很虚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屋内的动静当然引起了屋外父女俩的注意,父女二人结束交谈就急匆匆的往屋里赶,很快就看到了李轩正摔倒在床前,正想要努力的站起身来。
少女最先反应过来,快步将李轩扶到床边坐下。
待到李轩刚刚坐下,少女便语气轻柔的叮嘱道:
“公子刚刚苏醒,还不宜下床走动,若是有什么需求吩咐莲儿就好。”
直到此时的李轩才看到少女的样子,用惊艳两字形容毫不过分。
少女长得漂亮,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对襟长裙,外边又罩着一件淡青色的窄袖衣,不知是天生丽质亦或是衣服裁剪的得体,系着一条细细梅花结带子的腰肢偏就显得袅袅娜娜,一头乌黑的长发上斜插着一支再普通不过的木簪,布衣钗裙,全无半点修饰,可往那里一站,那古代江南女子温婉柔弱的气息便要沁进心里去。
李轩一时间竟然看的愣神了,完全忘记刚才想要寻找镜子的事情。
少女似乎也察觉到了李轩异样的目光,只见她稍稍的低下头躲避李轩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耳垂通红的能渗出血来,显然是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