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吧,我懂了,局里会作出妥善安排的。对了,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rdo;
&ldo;啊?&rdo;
&ldo;是你给我拨的电话啊!&rdo;
&ldo;哦,不好意思,走神了。因为说到破案,你想想,凶手昨天给了我一刀,我和他也算结上了仇。这么说吧,虽然破案之类的事跟我无关,不过我也希望这案子早早了事。你能告诉我受害者都是留什么发型吗?&rdo;
&ldo;你问这个干什么?&rdo;
&ldo;我只是想帮助你分析可能存在的模式。&rdo;
&ldo;哦,我记忆中,被害人在发型和长相上,并不存在什么共同点。从三年前说起吧,第一被害人长发,第二被害人团子头,第三被害人也就是失踪的女孩,齐耳短发。然后是现在的案子‐‐第四被害人短发,第五被害人是你发现的,就不用我说了吧?&rdo;
&ldo;呃……什么叫作团子头。&rdo;
&ldo;你是现代人吗?!就是长头发盘在头顶,好像一个大团子。&rdo;
&ldo;哦,行,没事了。&rdo;
&ldo;这就没事啦?&rdo;
&ldo;是的。那好,完事再给你打电话吧。&rdo;艾西挂上电话。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还说什么呢?
不论那是个梦还是现实,反正方茗所说的女孩不是昨天发现的尸体。那又会是谁呢?为什么和他自己的女儿的发型一致呢?
也许这根本算不上问题。头脑的加工是复杂的,也许他只是怀念自己的女儿了,假借昨天的女尸表现出来。
反正艾西很确定,方茗不是凶手,因为他的脸上没有自己揍过的那一拳的痕迹。
然而,方茗的意识开始加速混淆,当记忆出现真正重叠的那一天,也就预示着崩溃的降临。
透过玻璃门,艾西看着方先生的背影。他还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艾西给他下了咒语似的……
第十一章剜肉补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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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rdo;这是唐代聂夷中《咏田家》中的诗句。由此也诞生了一个成语,叫作&ldo;剜肉补疮&rdo;。
不了解这个成语的朋友,也许会把它和&ldo;亡羊补牢&rdo;混为一谈。
实际上,它倒是和&ldo;杀鸡取卵&rdo;算得上同义词。只不过&ldo;杀鸡取卵&rdo;表现的更多是短视而无远见,而&ldo;剜肉补疮&rdo;则是无奈与悲哀。
诗词的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农民二月五月就把新丝新米都给卖了,并不是因为他们缺心眼,而是为生活所迫,没办法的举动。眼前倒是得了些钱财可以为生,可以后的生活就没了着落!
因此,这个&ldo;剜肉补疮&rdo;也多少有点无可奈何的意思。
艾西很懂得这个成语的寓意,却无奈地发现自己正要做一个剜肉补疮的人。
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就在于,虽然他不了解告密者更深层的动机,却能想出他大致的行动模式和原则。
正像他之前分析的那样,告密者本身处在一种很微妙的位置‐‐他既是告密者,又是保护者。假如他只肩负其中的一重身份,那情况就会简单得多了。如果只是告密者,他应该去找警方,揭露凶手的身份;如果只是保护者,他大可不闻不问,装作毫不知情,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可见,告密者同时作为保护者,既无法容忍凶手的所作所为,又不愿直接告诉警方,弄得凶手身陷囹圄,甚至被判刑。这说明二者关系非同寻常。从年龄上推断,艾西认为这是一对兄弟。
按照告密者最开始的逻辑,他大概认为自己的兄弟患有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或是心理变态,想要找人帮忙解决。可是他不能明说,明说了也没有用,实际情况就是如此。因此,在心理中心,他那么做了,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如此一来,告密者的计划泡了汤。他不得不铤而走险,试图劫持一个咨询师。这个举动展现出告密者的心智也不很成熟。姑且不说会不会引来警方注意,从这样一个安保措施严格的大厦里劫走人质本身就很扯淡!
也许,他真的只是想引起注意?
在被警方带走之后,他继续装疯卖傻,警察拿他也是无可奈何,加上本市连续出现大案要案,更是没闲工夫去搭理他。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将他移交给精神鉴定部门或心理诊所。而他之所以能回到艾西的心理中心,这倒是个巧合。也就是说,自己绝非告密者精心策划的目标,只不过是歪打正着而已。
接下来,告密者要成功吸引咨询师或医生的注意。这是个极小概率事件,毕竟不是每个医生都具有艾西这样的冒险精神。艾西认为,告密者这样做,正表现了他已濒临绝望,才会出此下策。
然而,不惜自己被警方抓获也要这样做的决心,倒也叫人钦佩。
接下来,他会如何行动呢?
艾西明白,真正的决策权在自己手中。
自己有把握调查的能力,要么通报警方,要么选择和告密者合作。无论如何选,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两者都存在巨大的风险。
与告密者合作的风险在于,首先他将把自己置身于陷阱。告密者的算盘到底是怎么打的,他不敢断定,可交给警方又会怎样呢?不怎么样。告密者做到如此弹尽粮绝的地步,说明他已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想突破他的防线可谓痴心妄想。时间紧迫,毕竟外面还有个凶手逍遥法外、伺机出手,拖的时间越长,被害人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