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听了贾母这一番话,犹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贾母看着眼前这个不成器的子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哀。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向荒唐,但没想到竟如此胆大妄为。你可曾想过后果?你这样做不仅会毁了你自己,还会连累整个贾府。”
贾珍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冒出一层细汗。他从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心中的熊熊火焰瞬间被浇灭,只留下一片死灰。
“如今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可供选择。”贾母的声音略微缓和了一些,“要么,你立刻打掉那个孩子,让二房的念想彻底破灭。然后,将那二姐、三姐纳入你的屋中。这样一来,虽然你犯了大错,但尚可挽救。要么,就请阖族长辈大开宗祠,将你如同糟粕般从族谱中无情划掉,从此与贾府毫无关系。你可以去跟那放荡不羁的一家子去过你的逍遥快活日子,省得连累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贾珍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他缓缓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深知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如果选择第一条路,虽然会失去一部分利益,但至少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家族的声誉。而如果选择第二条路,他将会成为一个孤家寡人,被家族所抛弃。
在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贾珍终于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他咬咬牙,说道:“孙儿愿意打掉胎儿,请祖母救我一命。”
贾母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她叹了口气,说道:“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荒唐之事。”
贾珍听了这话,心里暗暗思忖道:这老太太向来手段狠厉,不然我叔叔贾代善的后院里怎么可能连个庶子都没有呢?想着想着,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愈发觉得害怕起来。
他抬眼望去,只见贾母那冰冷无情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仿佛就像死神一般。贾珍知道,如果自己还继续坚持己见,怕是真的要被逐出家族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咬咬牙,硬着头皮答应了打掉胎儿。
“既然如此,那便依了你吧。只是,她们现在被关在柴房,具体情况你可以向旁边侍奉的人打听一下。找一个僻静、高墙深院的小院子,让尤家母女三人单独住进去,再安排几个靠得住的下人去伺候。”贾母语气平静地说道。
贾珍连忙点头应道:“是,谨遵老祖宗教诲。”
贾母接着说:“先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打掉,然后严禁她们踏出院子半步。就让她们在府里老老实实过日子就行了。等过了孝期,要是她们能安守本分,那也就算了,算是给她们一条活路。可要是她们还敢不安分,哼,不过就是一两个身份低微的小妾而已,要么卖掉,要么直接打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贾珍闻得此语,如遭重击,浑身一颤。
想他这位叔祖母,那可是出身于四大家族的史家,又在叔祖父贾代善的后院历经多年的血雨腥风,其手段之高明,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令人胆寒。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竟能亲眼目睹这份手段在自己身上施展。
他赶忙恭恭敬敬地说道:“孙儿已知晓,即刻派遣可靠的下人去妥善安排!老祖宗您还是先回府歇息吧!待事情处理妥当,孙儿必当亲自登门禀报!”
“无需如此,我在此处静候佳音即可。待胎儿落下之后,速速拿来让我看看。当着我的面,谅你也不敢有何异动!”贾母沉凝地说道。
贾珍听了,心中一紧,连忙跪地求饶道:“老祖宗啊,此事孙儿定当全力以赴,但还请老祖宗回府歇着吧,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您要是冻坏了身子,孙儿万死难辞其咎啊!”
贾母却不为所动,依旧稳稳坐在软榻之上,目光坚定地看着贾珍,缓缓开口道:“珍儿,你不必多言,我意已决。若你真想让我安心,就尽快将事情办妥。”
贾珍见贾母态度坚决,知道无法改变她的主意,只好起身应道:“孙儿谨遵老祖宗教诲,定会尽快处理好此事。”说完,他便转身吩咐身边的心腹管家,让他们立刻按照贾母的要求去准备。
此时,贾母身旁的鸳鸯轻声提醒道:“老太太,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府吧?这里确实有些冷呢。”
贾母微微一笑,摇头道:“无妨,我就在这儿等着,心里踏实些。”说罢,她轻轻拍了拍鸳鸯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贾珍站在一旁,额头上不禁冒出细密的汗珠,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他深知贾母的厉害,这次若是办不好这件事,恐怕日后在贾府中的地位会受到影响。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督促着手下的人加快速度,务必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只见众人手脚麻利地迅速将一个清幽雅致的小院收拾妥当,另一边则有专人悄然离开,去采购所需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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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见此情形,立刻脸色一沉,严厉地喝止贾珍:“不许出去买药!难道你还怕外人不知道咱们家发生了何事不成?我这里倒是有一剂良药,效果甚好,只需在家中熬制妥当,便可直接给那女子服用。”
说完,她命人将药方递给贾珍。贾珍接过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如获至宝一般,连忙吩咐管家亲自去库房抓药。
贾珍如蒙大赦,急忙向贾母行礼道谢,然后匆匆退出房间。此刻他的双腿发软,仿佛失去了力气,但心中却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他暗自发誓,日后绝不可再落入这位叔祖母手中。
“你亲自去配了药,让你婆娘去煎药,好了后,让她马不停蹄地送去新收拾的小院子。”贾珍一脸焦急,生怕耽误时间,又迫不及待地吩咐道。
“然后你再送些如琼浆玉露般的点心和香茗给老太太,切不可有丝毫的怠慢,否则老祖宗怪罪下来,我们可都吃罪不起!”他神情严肃,语气严厉,不容置疑。
见管家领命而去,贾珍心中稍稍安定一些,但还是不放心,于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他脚步匆匆,一路小跑来到尤氏老娘三人被关押的地方。
“你这个没良心的,怎的此时才来?你看看二姐,身怀六甲,却被那心如蛇蝎的恶妇陷害,囚禁于此。”尤老娘一见贾珍进来,犹如见到了救星一般,急忙哭诉道。
她的声音充满了悲愤与绝望,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倾诉出来。
贾珍看到尤二姐后,立刻做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柔声道:“让你受苦了,放心吧,我已经把那个恶女人关在了院子里,还派了两个嬷嬷去教导她什么叫三从四德。”尤二姐听到贾珍如此关心自己,像一朵害羞的花一样低下头,轻声说:“姐夫,我吃点苦头没关系,但我真怕伤害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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