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时间比之前稍晚,用餐结束她们往校内回。
校门口清冷无人,只有路上的车声偶尔驶过,再拖着一阵噪音离开。
人的影子、树的影子、灯杆的影子在撒着清晖的地面构织热闹,长道独自萧瑟寂静,唯有她们的脚步声。
途径操场,没有人声和灯光的场地如同一个巨大黑洞,吞噬着冬夜跌下去的尘埃。
这景象不比夏日,让她还有心情从树丛之间摘花,反而莫名让人不舒服,于是加快脚步朝亮灯不多的公寓楼去。
刷卡上九层,期间两个人手在各自的口袋中插着,说着无关紧要的闲话。
“今晚好冷。”
“穿少了。”
一前一后进房间,不约而同地断了刚才随口谈及的闲话。
云洄之看着她面色稍变,属于楚老师的正经气质收起来,慢悠悠地将眉眼勾挑,看着自己。
云洄之往沙发边一靠,笑嘻嘻问:“干嘛这么看我啊?”
楚若游说:“好看。”
云洄之灿然笑开:“突然夸我。”
“不是突然。”
楚若游站在她面前,衣襟蹭着她的衣襟,“一直都觉得好看。”
云洄之的长发披在肩头,开学前特意去做过,效果不错,烫得缱绻慵懒,可御可甜。
发色改得稍淡了些,微泛着青灰色,跟她气质和肤色很搭,并不突兀。
今天她从外推门进办公室,楚若游只抬眼看了一眼,就毫无缘由地欢喜起来。
当时心想,这种忍也忍不住的好心情,如果一定要有个形容词,那就是无药可救。
那个人什么都不用多做,只是出现,只是微笑,只是朝你眨一眨眼睛,你就觉得她光芒万丈,是这世界上最最完美、最最需要你去爱去疼的人。
这种突如其来的、带着点疼觉的、矫情的感受,她不止一次地与云洄之相处时得到。
从有些害羞,到习以为常,每一次她谨慎又欣喜地处理这种心理活动时,她都在想,恋爱的滋味很好。
以前没尝过的时候无所谓,一旦尝到了,她一点儿都不想再失去,她可以把她生命里十分之九的执着放在上头。
哪怕,这样的执着给她带来许多她不想承担的东西。
为什么是十分之九?
云洄之说,太绝对的情话显得不诚恳。
云洄之被她含着爱意的眼神看得如痴如醉,一点不吝啬地冲她笑,嘴上犯欠道:“算你眼神好。”
楚若游接得也快:“飞行员老婆的眼神,能不好吗?”
笑了一声,云洄之说:“这是什么说法,没有逻辑的。”
“你要跟我讲逻辑?”
“不讲。”
都说是老婆了,还讲什么逻辑啊。云洄之喜欢她这个自称,喜欢到不好意思再去复述,怕她一害羞下次就不说了。
楚若游眷恋她的怀抱,手
环着她的后颈。
射灯照下来,看清了她脸上或小或淡到不易被发觉的小痣。
觉得那几颗小痣可爱,忽然一梗,某个念头突然冒出来,问道:“我脸上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