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蝉鸣阵阵。
外头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
在地里干了一早上活儿的人们这时候多会在家歇一会,等太阳没那么毒了,再继续去地头上工。
张细凤上了年纪,容易乏,已经在堂屋竹椅上睡着了。
六十多岁的老人,睡着的时候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七七没有睡意,坐在堂屋门口的木门槛上,小手托着腮,视线落在院角的枇杷树。
枝叶繁茂,翠色相叠。
在树枝的末端,坠着一串串青黄枇杷。
现在已经是六月末了,枇杷正常早就成熟了,可是婆婆家的枇杷,表皮却还没黄透,呈着青黄色,看着倒像是四月份的成熟度。
还有罗奶奶给的玉米也是,初初看到时,她还以为罗奶奶把玉米摘早了。
不仅个头小,上面排列的玉米粒也不够饱满。
哪知道婆婆说,这就是长熟了的玉米,不是摘的早了,是就长这样儿。
桃溪村本来就土地贫瘠,这些年又接连受过几次旱灾,地里种不出好的粮食来。官术网
可是农民就是靠地里刨食养家糊口的,地再不好,粮食还得种。
辛勤耕种,食不饱腹,周而复始。
一年又一年,桃溪村渐渐成了萩卢镇最穷的村庄。
“活着好难啊,蛋蛋。”
“我以前捡垃圾,人家看我小,总欺负我。为了挣到钱买吃的,我跟人抢过纸皮,挨过很多打。”
“那时候我每天最担心的,就是明天还能不能捡到垃圾,能捡到多少垃圾。”
“我不怕挨打,只怕挨饿。”
七七扭头,看向堂屋里睡着的老妇人,小脸上抿出一抹浅浅笑意。
“在桃溪村的这两天,是我上辈子跟这辈子加起来,过得最安心的两天。”
在这里,她没有挨打,没有挨饿。
她感觉得出来,婆婆跟妈妈、跟奶奶都不一样。
婆婆真的喜欢她。
还有陈二伯、二伯娘,还有村长爷爷跟罗奶奶……
“蛋蛋,我喜欢婆婆他们,我想留在桃溪村。”
意识海里,小蛋人看着储蓄池里又多出来的两缕紫色,心情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