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的又行了三个时辰,才到了露山东面的一处山脚下,因为马车上不了山,所以拉车的马匹被卸了下来。马车车厢被胡三带着几名部曲,给藏匿到山脚下隐蔽的位置,做了遮掩。一众物资里,书籍、公文等物,肯定是不能带上山的,这些东西带上去,到时也得搬下来,何必来回折腾,损耗人力,露山毕竟只是暂时避难之所而已。最后,林知皇一行人,除了将重要的舆图和文书随身携带外,其余的东西,全部吩咐胡三找了一处洞穴,给藏匿了起来。粮食是每天都要吃的,林知皇想了想,留下了两成粮食与书籍等物藏在一起,以做应急之用,其余粮食皆准备搬上露山。如今这一百多人的队伍里,伤的伤,残的残,想一趟就将东西都搬上露山,应该是不得行的,需分几趟来回搬运才是。林者云听了林知皇的建议,最后安排道:“胡三,你带十名部曲在山下守着余下的粮草辎重,其余众人皆先搬东西上山。”“诺!”爬山,是一件身体力行的事情。这露山天然未经过任何开发,不同于现代那些已经修建好山路和台阶的山,上山的路很是难走,即使有部曲在前劈砍掉了一些树枝杂草,在前面开了路,避免了划伤,让路好走了很多,但对于穿着软底鞋爬山的人来说,爬山到中半后,此后每走一步都是痛苦。林知皇咬牙硬挺,鞋面里渐渐晕出血色。林者云被比列背着上山,最是轻松,但林知皇和裴氏是女眷,按时下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是不方便被部曲背的,女奴又没有功夫在身,这将近五十度的陡坡,她们背又不能保证安全,所以只得自己爬。裴氏在她身边身体力行的靠自己之力爬着,每爬一步,就疼得大吸一口气。裴氏养尊处优惯了,已是有些受不住,但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儿子,又生生坚持住了。裴菱雪此时只知自己必须上得山去,躲藏在山里,在这里等儿子的消息。忽红爬在林知皇身后,时刻注意着林知皇的安全,见林知皇脚下出血,焦急道:“大娘…大郎君,奴婢背您吧?”林知皇摇摇头,她想趁机锻炼锻炼自己这具身体的耐受程度,不过是爬山,不存在超负荷运动之说,所以这一点疼痛,林知皇还是能忍受的。“你去背我阿娘。”林知皇擦擦额上因运动而流出的热汗,对忽红吩咐道。忽红不敢违逆林知皇的命令,虽然很是担心林知皇,但还是依言过去背了裴氏。裴氏不同意,非要把忽红这唯一的人力车让回给林知皇。林知皇无奈,只得对裴氏道:“娘,您若不让忽红背,女儿就让忽红去背庶妹们了,反正我是要自己爬上山的。”裴氏早就见识过女儿的倔强,一听女儿此话,果然不再多言,立即让忽红背起了自己。裴氏的想法是:她女儿都得自己爬,庶出的难道还能比她女儿金贵?女儿的一片孝心,她收下就是。众人爬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爬到了露山一处地势较为缓平的地上。到了此处后,部曲们立即散开,有的去寻找水源,有的则去寻找暂时能栖身的地方。部曲与奴仆们俱都四散忙碌起来。在这缓平地带,没了掉落山崖的安全隐患,几名美姬与庶女们也皆都被仆妇们给背了起来。有一仆妇被林者云吩咐过来背林知皇,林知皇摇头拒绝了,坚持要自己走。林者云无奈之余,也不得不佩服这女儿意志坚定,说要自己走就自己走,一点折扣都不打,天生犟种,也不知为何要自讨苦吃。有这般心性,怎么就不是个儿子呢!林者云实在太难受了,干脆眼不见为净,不再关注林知皇。“家主,前面好像有他人生活过的痕迹!”一部曲发现一条被人为劈砍出来的小道,且断口较新,明显是近期劈砍所致,立即回来向林者云禀报这一情况。林者云闻言脸色大变,难道这山上藏有山匪?林者云刚想到此,立即又在心中否定了这一想法。露山地势险峻,山匪安家必不会选在此处,他做郐县县令这么多年,也没听过露山闹过匪患,应该是最近才上山的流民。但这也不是好情况,因为这可能是一批想落草为寇的流民,必然凶悍。不知此处流民人数几何,他手下如今这些人,能否抵御住这些流民。。。。。林者云心乱如麻。“比列,通知下去,全员保持安静!先勿有所动作!”比列小声的应诺。“派遣几人,前去查探,先弄清楚这伙流民人数究竟几何,回来禀报再做定夺,切勿打草惊蛇。”林者云话音刚落,就见几名干瘦且衣裳单薄的青年,从不远处的树后追着一只野兔跑了出来,两伙人撞了个正着,同时大惊。喜欢爹!快躺下,女儿让你做太上皇!()爹!快躺下,女儿让你做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