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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意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她一直梦见前世发生的种种,直至最后秦御抱着她一同葬身火海。
她是哭着醒来的,睁开眼满脸凉意,竟是流了满脸的泪。
随意擦了擦,洗了洗脸,便去了宗祠,今日晨,宗祠还有一场开诚布公的戏码呢。
村子里,当真是看热闹的居多,叶如意到达宗祠的时候,四周已经挤满了村里人,还有人拿着板凳坐在最前边围观的。见她来,喧闹的众人止了些许言语,冲着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她却毫不在意,只朝着紧闭大门的宗祠望过去。这宗祠,年岁当真是久了,漆面都掉的差不多了,上面篆刻的“杏花村宗祠”几个大字,也被人朱笔描摹后,冲淡了些。
沈寡妇还没到,那王二癞子倒是来的勤快,叶如意前脚站定,他后脚就跟上来,咧着不怀好意的笑,吊儿郎当的凑到她跟前:“婆娘,你来了!”黄乎乎的牙,让人瞧着心里一阵反胃。
“谁是你婆娘!”叶如意皱眉,瞧也不瞧他。
“还在这里装什么,咱俩那档子事儿村里人都知道了。”王二癞子边说着边上前就要搂叶如意的肩头。
叶如意一攥拳,只等着这王二癞子敢碰自己,自己定和他拼命,却没等他碰到她,就听见宗祠里头有动静,一个年轻人打开了宗祠门:“人齐了,就都进来吧!”
此刻叶如意才发觉,一旁沈寡妇早就悄悄到了,她倒不似昨天那般嚣张,只缩着肩头走进宗祠,谁也没看。
叶如意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沈寡妇脸色有些灰败。
宗祠依旧同昨个儿一般,村正李大山坐在主座,长者坐于两侧,秦御也果真出现了,一句坐在昨天的位子,面无表情,对叶如意视而不见。
不同的是,门口挤着的人,比昨个儿可是多多了,此刻正闹闹腾腾的喧哗着。
“咚咚——”村正李大山以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肃静!”声音都颤颤巍巍的,山羊胡随着他的话一动一动。
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
李大山从袖口里掏出文书,递给身边的年轻人,“昨个儿就叶如意和王二来的婚事,以及整件事如何处理,我和几个长者连夜拟了文书,大龙,你给大家伙儿读读,这叶如意、王二来、沈氏三人若是都没意见,便画了押散了吧。”
那被叫“大龙”的年轻人躬了躬身子,接过文书,便要朗读。
“慢着。”叶如意率先直起身子,打断了他。周围还有三两成群交头接耳的村民,听见她这二字,也都静了下来,与人通奸,嫁给王二癞子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他们倒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花样。
“叶如意,你还有什么事?”李大山不悦的瞧了她一眼,问的极为不耐。
“村正,我依旧是昨日那番话,我和王二来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与他私通,更不会嫁给他,这一切,全都是我为人所害而已!”叶如意上前一步,朗声道着,声音很大,足以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她方才说完,人群一阵议论之声,显然对她的话不甚相信。
李大山显然对叶如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族规不满,脸色一阵僵青:“叶如意,你这番话是何意?咱村里想来邻里之间和睦自处,谁还能陷害你不成?你自己不守妇道、有违女德在先,那王二来留你衣裳、知你身上何处有胎记,如今你还能狡辩不成?”
叶如意听完李大山这番话,道:“按照族规,我若是当真犯事,自然不会狡辩,可万事讲求个有理有据。我年方十六,昨个儿初到这宗祠,属实被吓坏了,这才甚么道理都讲不出,今个儿倒是平静了些,也想起了一些端倪。”说到此,她不着痕迹朝着一旁秦御处瞧了一眼。
然,后者却始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安静坐于原处,不分她一眼。
“你瞧出了什么端倪?”李大山问。
一咬牙,叶如意只得继续:“你们道我与王二来私通,可仅凭一件我丢失已久的衣裳,以及和我要好的姐妹便知道的胎记,未免也太过草率,敢问村正,你们可还有旁的证人?”
叶如意已经盘算好了,若是拿证人,这王二来定然是拿不出的,那沈寡妇毕竟也只是听人说而已,可她不同,她能拿出证人,且这证人正坐在村正身边。
“我怎得没证人?”一旁,王二癞子瞧叶如意竟还在反抗,也是不悦,口中骂骂咧咧上前,“你这顽固婆娘,等你入了门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他手指着一旁的沈寡妇:“沈寡妇就是我的证人。”
要说这沈寡妇,今日一直反常,平日里嘴哪闲的住,今日到了宗祠,却一个字都还没说呢,如今被王二癞子一指,这才反应过来,抬头朝着秦御方向瞥了一眼,扭头又看向李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