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全数忍了,可是如今……抬头,她望着跟前趾高气扬的沈寡妇,突然觉得……老天要自己重生一遭,也许并非要她避开那负心汉,还有……为自己活一次。
“叶如意。”坐在主座上的孙大山终于开口了,声音瓮声瓮气,“你在咱杏花村长大,吃着村地生出来的粮,喝着东河的水,平日里也算老实克己,与沈墨结亲一事,众人也乐见其成。如今却不守妇道,与人私通,杏花村的名声,哪能让你这般败坏?如今人证物证都齐全,按照族规,当将你仗掌二十,逐出杏花村。”
说到这儿,孙大山看了一眼其他的元老长者,那些人纷纷点头同意。
叶如意只是站在原处听着,心中虽已有准备,此刻却仍免不了心底扑腾。
孙大山紧跟着以拐杖敲了敲地面,继续道着:“不过念在你在杏花村长大,未曾出过村子,将你逐出去怕是不死也是半残,如今,你又与那王二来勾结,行为不检,失德失贞,也是为了村子的名声,我身为村正,便替你爹娘做主,将你许给王二来,仗掌二十却不能免。赶明儿我修个文书,你们再聚过来,当着大家伙的面宣一下,你领罚后便和王二来商议亲事,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将她许给王二癞子?
叶如意猛地抬头,朝着孙大山望过去,就凭着这件外裳和胎记?
一旁秦御似也没想到竟会这般处理,微微蹙眉,却也没多说什么,这村里自有村里的规矩,他干涉不得。
唯有沈寡妇和王二癞子满脸喜色,那王二癞子甚至已经想要凑到叶如意跟前动手动脚了。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孙大山朝着众人摆摆手,撑着拐杖就要起身。
“慢着。”叶如意作声,朝前走了两步,站定在孙大山跟前。
“叶如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孙大山不悦,捋了捋胡须,瞧也没瞧她。
叶如意丝毫不在意,她抬头,直视着他:“村正,这与人私通一事,可是大错?”
“自然。”
“那为何村正只责罚女子,却并不责罚男人?”叶如意朝着凑到自己身边的王二癞子睨了一眼,后者听闻她这么一说,也呆了呆。
孙大山显然没想到叶如意会这般问,这私通一事,自是责罚双方,他方才也只盘算将此事快些终了罢了,可眼下众目睽睽,又不能违了族规,最终只草草道:“王二来是为奸夫,自也不能免罚,明日一道仗责三十。”
仗掌也不过只打手掌罢了,养个十天半月便无碍,可仗责三十,怕那王二癞子要在病榻上趴一两个月了。
叶如意颔首:“村正公平,如意佩服,只是……”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
“你还想说什么?”被当众拂了面子,李大山越发不耐。
叶如意朝着沈寡妇此刻得意的嘴脸瞧了一眼,弯腰跪在地上行着大礼,众人再次惊讶,今儿个这一个两个的大礼,当真是好戏一桩。
“你这是做什么?”李大山瞧着跪在跟前的女人。
“我今日既被人告了冤状又无证据自证清白,确是无话可说,可是,如村正所言,为了杏花村名声,我也要说清楚了,免得村正误信旁人,他日被人揪出来,说村正识人不清——”
说到底出,她深吸一口气:“七月初七那日,我在柳林旁曾见到一男一女偷情,那男子,正是村里唯有的秀才,沈寡妇之子,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