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智吃惊地看了宋缺一眼,自从祝玉婵横空出世杀了席应,祝玉婵的资料就被阴癸派透露出些许。祝玉婵三岁开始修炼天魔秘,到六岁就已经天魔八层,是阴癸派历代最出色的传人。&ldo;真的没有任何武功?&rdo;宋智问道。现在回答的是三长老。&ldo;是的,马氏是我儿媳,她带回的养女,我怎会不多注意?阿萱当时是绝对没有丝毫武功的。&rdo;&ldo;这么说,那妖……她武功被石之轩所废是真的?&rdo;宋智的声音越来越小。宋缺早就知道了,她曾他说过她小时候的事,当时他知道是什么感觉,怜惜还是复杂?而现在,宋缺心里头不知为何开始给她找借口,她终究还是有事不曾骗自己。&ldo;后来你们也没察觉?&rdo;大长老和二长老都有些尴尬,蛊后没清醒,他们怎么会去注意一个小丫头。三长老带着些许追忆,看着宋缺道:&ldo;阿萱在寨子里很乖,而且很孝顺我和她的娘亲……她修炼的是银月剑法,也很少和族里动手,所以并不知道偷偷修炼起天魔秘来。&rdo;宋智心中颇有些惊骇,才六七岁的孩子竟然会这么小心,他六七岁还在缠着大兄不去练武。&ldo;后来我才知道她还有家仇未报,她也是得知我们南蛮对中原武林的禁令才不敢有丝毫泄露。&rdo;三长老的嘴中不着痕迹地给任文萱说好话。&ldo;那后来呢?她武功未成,你们就放她出来报仇?&rdo;宋缺淡淡问道。一提起如意酒楼,宋缺就想起阿萱为何拼命杀席应了。此时他的语气虽然很清淡,但是主动问问题就已经昭示他的心里并不平静。三长老摇摇头:&ldo;宋阀主也当知五年前如意酒楼的那场惨事,你可能不知,那场惨事死的不仅仅是阿萱以前的恩人,还有我那儿媳……阿萱不吃不喝七天守在我那儿媳墓前,我们只是稍微一疏忽,她就私逃出了寨。&rdo;宋智一听,不自觉地对任文萱的恶感降了无数倍。他忍不住看了宋缺一眼,据说还是宋缺和她一起杀的席应。三长老继续说道:&ldo;也是我做阿爷的私心,不想将她带回族里受族规处置,所以才和阿萱在宋阀主和梵清惠面前演了场戏,然后还瞒着族里毁了痕迹,甚至欺瞒族里说阿萱被安排去海外了。&rdo;原来这就是他们查到南蛮圣女去海外的真相?&ldo;宋阀主,阿萱这孩子从小遭得苦太多,心思有些压抑,还有她对您动手得意思,我替她为你道歉,她对族里的感情太深,因为我族和宋阀大战,让她心里对您有些怨恨……以后她不敢了……&rdo;宋智心中的恶感变得越来越稀薄,如果是这样,到也是情有可原。而宋缺,前面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但是后面一句……他是半点都不信的。现在想来,那日她逃离后很久一段时间都不曾来杀他,直到他进攻南蛮她才过来下杀手……宋缺的心里立刻有些动摇。☆、任文萱看见宋智进入院子,她站起来身来,他回来做什么?任文萱回到了新房,不过因为新房倒塌她没进去,旁边的屋子也不想进去,就留在院子的亭子里等人。见他似乎在找人的模样,任文萱目光一闪。她轻轻地喊道:&ldo;宋智!&rdo;宋智听到声音一跳,不过也挥了挥手,示意跟着自己的人停下。然后走上前五六步,拐角假山,看见那妖女坐在亭子里,也不知她从哪里拿来一大壶酒,桌上有些酒渍。周围没有任何烛火,冬日凄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给她一种格外的寂寥和落寞。宋智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大兄会对这妖女恋恋不忘了。诚然这妖女是天下绝顶美人,更多的是她会渲染出多种气质形态来,而且每一种都能引起人心跳。&ldo;你……大嫂,天色已晚,请你去后院正堂休息吧!&rdo;宋智语气比之前好上太多,也叫了任文萱大嫂,任文萱眼中带着些许笑意,看来阿爷给她说了不少好话,洗白了自己呢?&ldo;宋缺呢?&rdo;她冷淡的道。这个……大兄去疗伤了,不过回想大哥的表情,他觉得大兄是去闭关冷静去了。不过,他觉得这两样,无论说那样说不大好。于是道:&ldo;还在和南疆长老在商谈迁移事宜,今晚……可能要谈一夜。&rdo;骗谁呢?任文萱勾起一抹笑容,轻柔地问道:&ldo;智弟,磨刀堂在哪里?&rdo;好厉害……宋智心中冒出这么三个字,猜到大兄去闭关了?不过好在,这次大兄是呆在书房,而没有去磨刀堂。磨刀堂江湖闻名,在很多人眼里是个很危险不能接近的地方,其实磨刀堂只是大兄修炼的地方,不过大兄的威慑力让人不敢接近罢了,倒也没有禁止人过去。&ldo;带我去……好不好?&rdo;她轻轻叹道。很让人心软。而宋智真的心软了,他点头了。任文萱对他清浅的一笑,很含蓄却也美到了极点。磨刀堂在外院,一个五进大院的最深处。任文萱站在门口,看着上面挂着&ldo;磨刀堂&rdo;三个大字,真是充满尖锐的刀意。这应该是宋缺先天时所刻。&ldo;大嫂,我就不进去了,里面有歇息的地方,大嫂可以歇在里面。&rdo;宋智觉得大嫂既然不肯去后院,那么就歇在磨刀堂也可以。至于他为什么不进去……宋智想起小时候在磨刀堂被大兄逼着练武,他就觉得全身痛苦。任文萱微微点头,然后大踏步进去。宋智目送任文萱进去,还是先去书房和大兄说一声。磨刀堂不可能是磨刀的地方,而是很严酷的修炼室。进入外堂,像是一个收藏名刀的大殿,大殿在室内墙壁上悬挂着数十把样式不同的宝刀,宝刀下名字,但是稍微走近,可以看见有些刀身刻着名,都是曾经响誉江湖的用刀高手。不过,现在很多人都不在了。推开屋里的门,进入眼睛的是一间幽深大殿,大殿用着黑色陌石做成,坚固无比,也能隔绝外面人听到里面的东西。墙壁陌石上有些刀痕,那刀痕带着无穷的刀意,极其玄妙。任文萱只是瞧了几眼就移开了,最后目光不由落到像神位般供奉在堂端的磨刀石上,上面已经刻了不少人的名字。&ldo;邪王&rdo;石之轩、&ldo;散人&rdo;宁道奇、&ldo;阴后祝玉妍&rdo;等全是名震天下的绝顶高手,最差也是宗师巅峰,不过没有任文萱。任文萱抚摸着磨刀石,然后用劲力一推,磨刀石的背面露出来。她眼神变冷,袖间天魔刃被她拿在手上,然后一笔一画的在上面刻起字来。&ldo;宋缺&rdo;两个字不大不小,但是刻痕非常深,几乎快到前面表皮了。袖子一挥,留在石上未落下的刻挥飞舞起来,几乎可以模糊视线。抚摸着这个名字许久。然后将磨刀石移回原样,又在正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出了磨刀堂后,任文萱琢磨着,宋缺既然不在磨刀堂闭关,那会在哪里?山城是他的地盘,任文萱望向天空,然后很快消失在夜空中。天微微亮,宋缺睁开眼。闭关疗伤不但没有伤好,反而脸色更见苍白了。他吐出一口血。昨天晚上的修炼难以入静,再走之前的刀道路线,感觉似乎有东西堵塞住自己,他的杂念又极多,差点走火入魔。不能修炼了!再修炼下去也是无用功。宋缺起了身,眼睛中闪过疲惫。打开门,熹微的光亮很有朝气,显然今天又是一个非常好的天气。宋缺喜静,所以服侍他的人不多,早上也不常打扰。几乎每天都知道将洗簌用具带到门口,没有他的嘱咐,是不会靠近这里的。不过今天,小厮宋平没走。&ldo;大公子,二公子让小的和你说一声,说夫人昨天被安排在磨刀堂歇下了……&rdo;说完,宋平极其小心地看了宋缺一眼。宋平自小伺候宋缺,如今宋缺虽然继承了家主的位子,但是还是没有下一代,在没其他人的情况下,他称呼宋缺为大公子,相应的,称呼宋智为二公子。宋缺眉头微动,眼睛也流露些许情绪。沉默地洗漱后,换了常服,然后去了磨刀堂。他在磨刀堂站了许久,最后还是推开了大门。磨刀堂没人,不管是外堂内殿还是堂内休憩的房间。终于,宋缺的目光望向他的磨刀石。虽然隔了很远,他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上面多了一个他不曾刻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