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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第1页)

「你刚才不是很神勇吗?被打破头都能不吭声了,怎么这点痛就受不了了?」梅惟拿棉签沾了双氧水和碘酒,果决的在随处可见、怵目惊心的伤口上画圈涂抹,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强忍的抽气声,他手上不停,动作却不由自主放轻了些。「你说谁受不了?明明是你动作太粗鲁!算了,用不着你鸡婆,我自己来……噢!」梅惟将双氧水直接淋在膝盖伤口上,梅帛宁腿上一阵痉挛,痛得弯下腰来,出不了声,只能不断抽气。「伤口都清理好了。」梅惟不为所动的放下消毒用具。「不要乱动,我帮你贴纱布。」妈的……就算这家伙不再隐藏「真面目」,也不代表他梅帛宁可以任由他欺负着好玩!「说到鸡婆,我还没跟你算刚才的帐!」他直不起腰,索性屈身对着梅惟右耳骂道:「你插什么手?爸没教过你擅自介入别人比赛是最缺德的事吗?我一定能赢那家伙的,但被你一搞,就算是我输了!」「输赢很重要吗?比你的命还重要?」梅惟撕下3胶带固定纱布,仍是低垂着头。「就算你是这世上最强的,也不代表你不会输。你老是这么冲动高傲,迟早连命一起赔进去。」「对我而言,自尊比性命更重要!我傲又怎样?像你以前那样畏畏缩缩跟个娘们似的,我宁可去死!」梅帛宁眯起眼。「还有,少对我摆哥哥架子。你根本不是我的谁,没资格管我!」「……我的确不是你的谁……你说得没错。」就算爸肯接纳他,但这个家的其他成员却未必,这他早就有觉悟了。梅惟慢慢收拾着药箱,一不小心将未关紧的药水瓶碰倒,他一愣,连忙扶起,液体已漏出大半,他又拿出卫生纸来回擦拭。「但是……你别忘了,你还有其他家人。爸一直在找你,希望你早点回去……」他顿了顿,续道:「上次受的伤……好不容易才康复,你又跑来这种地方玩命,真出了事要怎么办?你的心是跟脑袋一起不见了吗?你答应过爸要回去的,你想背信吗?」「你说谁脑袋不见了?少拐弯骂人。」梅帛宁一阵光火,但其实真正让他发怒的并不是这句话。「我说会回去就会回去,你穷紧张什么?我人明明就好好的在这,如果爸真的担心也该是他来,而不是你!你还敢讲上次的事,跟那比起来,今天受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突地,他顿住话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喂喂,不会吧?……你眼睛红了?」「哪有,你看错了。」梅惟举臂挡住脸,低头闪避,对方却不让他如愿,四只手在两人间展开攻防。「干什么,我又没怎样……放手啦!梅帛宁!」「干嘛闪闪躲躲,把脸抬起来给我看啊!」顾不得一牵动就痛得要命的伤处,好奇心满溢的梅帛宁强行抓住他下巴,扳向自己。「咦?你的眼睛好像亮得不太正常……不会是真的哭了吧?」「你想太多了。」帛宁的力气毕竟还是大些,梅惟一时挣脱不了桎梏,索性将眼闭起,掩去他心底也有数的薄薄水光。「如果真是我想太多,那你干嘛不敢给我看?」梅惟的个头比自己矮些,他又一直低头躲闪,梅帛宁必须略微俯下身才能看清楚他的五官。他故意凑至最近,仔细在那张泛红的脸上梭巡一遍。「喂!你眼角都带泪了,还说你没哭?拜托,你在哭什么啊?被打的人是我好不好?你那时踢断我的腿,怎么就没看你掉一滴泪?」动不动就提那件事,他果然还在记恨……自知理亏的梅惟叹气睁眼,冷不防一张放大的俊美脸庞跃入眼帘,几乎占满他全部视野。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息随着薄唇一开一阖,倾泻而出袭向他脸上……他狠狠吃了一惊,突然,思绪断线。等他回神,手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抬起来挥过去就是一掌。「啪!」惊人声响过后,原本吵吵闹闹的两人间,迅速陷入一片死寂。出手后才发现自己竟没控制力道,这一掌着实不轻,重重甩在帛宁本就带伤的左脸上。梅惟瞪着那五道逐渐泛起的清晰指痕,出掌的手臂犹停滞在半空中,动弹不得。他在……干什么?为什么手自己会……梅帛宁整张脸被打得歪向一边。过了数秒,他才慢慢转回脸来。「好痛。」他没有生气,只是皱起了秀气的眉峰,一脸莫名的瞪着梅惟。「你干嘛啊你?像个娘们一样打人。我没对你怎样吧!「喂!你说话啊!被赏巴掌的人是我矣,你干嘛一脸比我还震惊的样子?「……梅惟?你怎么了?」不要再想了,有些事情,不要想那么深、那么多会比较好。只是,有那么容易吗?如果思绪真能控制,可以想想起就想起,想遗忘就遗忘……梅惟睁大的双眼始终没有眨过,他不断摇着头,一步、两步,朝后退去,突然间转身拔足狂奔。「喂!你去哪?」「你发什么呆?」「啊……」梅惟定了定神,这才注意到身旁有人。「……没事。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发现……」「我来很久了。」梅帛宁横他一眼,非常不爽。「这么说本少爷刚才讲的话,你没一句有听进去罗?」「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明明是你没专心听,凭什么要我再说一次?」梅惟识趣的闭上嘴,目光却被吸引。再美的美人,发起怒来也会面目狰狞,变得丑陋。但他知道有一种脸,即使狰狞起来,一样美丽得教人移不开视线。其实,帛宁长相偏母系的多,像父亲的少。他不明白为何「那天」他会有那样的「错觉」。毕竟是真正的父子吧……血脉相连的那种。「那天」之后,帛宁便随他一同返家。父亲见到多时未归的二儿子并没有太多表情,只道「回来就好」,什么都没问。过了一礼拜,等帛宁身上的伤都复原得差不多,父亲忽然召他进道场。然后,帛宁又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不过多了一人,家里却突然热闹许多,一开始帛宁还为了佣仆遽减后的种种不便,发了好几次脾气,通常这时他就会被迫扮演出气筒的角色。情况似乎和以前一样,其实一切都不同了。人真是很奇妙的动物,恶斗一场、恶言相向后,反而撕裂了原本横亘在彼此间的厚墙。帛宁本来从不进他的画室的,现在几乎天天都来,一待就一晚上,不断问东问西、冷言冷语,害他作画进度严重落后。例如现在。「喂!这幅画好眼熟。这男人是谁?」「你认识的。韩斯梵。」「韩……?喔,是他啊,没戴眼镜一时认不出来。感觉变得……」梅帛宁皱眉思索了下。「……很野。」「他视力根本没问题,眼镜是遮掩眼神用的。」「哼,你和他好像很熟?」「一点也不。没有人能跟他熟的。」「那你干嘛画他?」「我……」「算了,这不重要。我去道场了,你赶快来,我们打一场。」语毕他少爷转身就走,梅惟看着他和个性一样直的颀长背影,搁下画笔叹了口气。性子直,不代表心思迟钝。他知道那莫名的一巴掌,帛宁其实一直惦在心上;很多事他冷眼旁观,应该也会觉得奇怪,只是没特别说出来摆了。相较于帛宁,他和父亲间的互动几乎成零。虽然从以前就没有热络过,但也不至于这样,无话可说,连眼神也不交会。接送上下学、共进晚餐,都成例行公事。父亲始终只是冷冷地待他,而且,一天比一天冷。逐渐开始有种「什么」……若有似无的,慢慢的灌注进来,吞噬着这个家的氧气。有时候,他会觉得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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