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秦很喜欢唱歌,是那种发自肺腑的喜欢,以前在家就是没事嚎两嗓子,被父母骂上两次,逐渐也就不敢了,上大学之后,他有了无限的空余时间,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唱歌,跟着电脑学,模仿各类明星,虽然没有怎么正经学过,但还是很有天分。
那个时候,没有名声,观众根本不会安安静静的听,他没办法靠这个挣钱,就又开始跳街舞,这种演出不需要名声,勉强能混个温饱。
但这次比赛,他进入了训练营,跟着一大群会唱歌的人一起学唱歌,五线谱都认不全的他靠着跑夜场精湛的演技骗过了指导老师,一直到他淘汰,指导老师还认为他是一个有乐理知识的音乐生。
这些天的培训,让他有了系统的概念,整个唱功有了非常大的飞跃,所以他最近也在考虑,要不要推掉几个那种乱哄哄的慢摇吧概念的酒吧,dj给的并不多,能被人看到的时候也不多,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他反复考虑过一段时间,然后对着小本子看看可以划掉哪个,每一次看到旅厉,他都会皱起眉头,思考一阵,放弃调整演出计划,告诉自己先对付吧。
今天1982的气氛很好,前面是那个曾经给自己救场的女萨克斯手,气氛渲染的非常棒,他破天荒的选择了慢歌,唱了几首一直不太敢在这种场合唱的歌,当然,顾客并没有放过他,初赛的敲响天堂之门,成为了每晚的必备曲目。
然后,这首歌就从路秦心中歌曲排行榜的第一位,落到了最后一位,导致一听前奏,就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今天十五天的合约已经到期了,经理等到路秦下台之后,和他聊了几句,大致的意思是明天正常过来演,然后再签一段时间的,路秦现在也发现了自己的价值,不在像以前那样提心吊胆的,怕场子不在续约了,所以显着很淡定,点头答应了,出了1982
旅厉那边还有一场,他得在半个小时内赶到,今天结了钱,他挥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掐灭了烟头,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但是因为天已经黑了,只有些路灯的光亮,隐约看到副驾驶好像坐着一个人,他叫住了司机:&ldo;师傅,我着急,你要是不能先送我的话,我就下去再打一辆吧。&rdo;
现在是晚上,车不是特别好打,所以不少司机选择同时拉两个或者三个活儿,路秦是清楚的,但是他刚说完话,副驾驶的人就侧了侧脑袋,通过目光从后视镜折射到路秦脸上,一双笑的弯弯的眼睛美的有些不可方物:&ldo;好久不见,路秦。&rdo;
第22章路秦的再一次出现
昀泽坐在后台沉思,想着一会儿和时寸的词儿怎么对过去,他有点担心害怕,时寸最近状态总是不太对劲儿,虽说小剧场对他们两个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但他依旧需要将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到,以免他在把观众说哭。
其实他是私下里和老田研究过的,虽然说都觉得时寸应该先休息一段时间,但是实在是怕停了他的节目以后,导致他的状态更加不好,只能从一天一场改为三天一场,以培训升字科为借口,让他自己调整。
时寸就站在入场门的地方发呆,台上是两个师弟,活儿叫《反七口》,是个老段子了,今天是传统相声专场,基本上都是老节目,包袱不多,也大多只能从垫话上找,演员压力都很大。
子木穿着自己大红大紫的半截袖,看着就好像刚从三亚度假回来的一样,这个园子里大多都是关先生的徒弟,时寸是大师兄,昀泽辈分也靠前,但是平时来讲,昀泽较为严厉,时寸是比较开朗的人,所以大家也都愿意说说笑笑,就算是昀泽生气了,还有时寸兜着。但是最近时寸这个状态,整个后台都蔫了,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都安安静静的坐着,聊天都恨不得读唇语了。
老田从外面走进来,人呼啦啦的都站了起来,毕竟人家是班主,又和关先生是一个辈分的,是在场大多数人的引师,所以对他十分尊重,相声这一行的规矩太多了,流传至今有很多已经师父不像是师父,徒弟不像是徒弟,但总有那么些人,还在执着于自己心底的那种江湖心气儿。
昀泽也跟着站起来,老田走到台口侧耳朵听了听,没怎么说话,今晚儿他和老黄压轴,台下没什么气氛,让他微微皱起眉头。
&ldo;刚开完场?&rdo;老田回头看了一眼昀泽,昀泽赶紧点头:&ldo;恩,对,开场是快板书。&rdo;
老田嗯了一声,没有在说话,开门又走了,谁也不知道他来晃着一圈儿是为什么,但是昀泽好像有所察觉,就也跟了出去,果然看到老田站在后巷子里抽烟,见他出来,连连摆手:&ldo;过来过来过来。&rdo;
昀泽快走了几步到跟前儿:&ldo;怎么了,师叔。&rdo;
&ldo;你瞧着,怎么样?&rdo;老田的下巴冲屋里抬了抬,言下之意应该是问时寸,昀泽穿着大褂跟出来,本来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一听问话,叹了口气,手揣进袖子里:&ldo;谁知道呢,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是一副看透世态炎凉的模样,我觉得你这宿舍给我们安排的高了点儿,我总害怕他一头栽下去。&rdo;
&ldo;留神吧。&rdo;老田猛地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丢在地上,使劲儿捻了捻:&ldo;回头看看,咱打算在东区在开一个,老黄今儿去看场地了。我们到时候要往那边去,你俩这面就是底,自己心里有点儿数。&rdo;
昀泽听这话有点儿惊讶,想追问两句,话还没出口,老田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回到后台了。昀泽揣着袖子站在后巷呆了好一会儿,琢磨着老田的话,院子里有几位师叔辈儿的先生,垫底肯定是人家,拉着他和时寸是什么意思?难道那边刚开,要老先生过去撑场子?他不知道,也不太懂这些,说相声唱京剧他或许在行,但是经营上的事儿,他就是真的不太懂了。
正发呆,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吓了他一跳,撩起大褂赶紧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是王经理的电话,这个点儿正常旅厉的场子还没热起来,他打电话找自己说不定有什么幺蛾子,赶紧按了接听:&ldo;诶,老王。&rdo;
王经理那边安静的吓人,好几秒连个声音都没有,昀泽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看,他以为是自己按错给挂了,可看到通话上面还在跳秒,又赶紧放到耳边,这才听到王经理那边压低了声音:&ldo;老张,你在哪儿?&rdo;
&ldo;我在园子啊,怎么了?&rdo;昀泽的心开始慢慢的提了起来,老王不是那种故弄玄虚的人,他不会无聊到在这个时候和自己开玩笑的,他把听筒贴近耳朵,不想放过对面任何一丝的线索,但是那边除了老王的呼吸声以外,一片死寂。
大约过了五六秒,老王的声音在一次传了过来:&ldo;出事了,你赶紧过来,越快越好。&rdo;
&ldo;到底怎么了?你别卖关子!&rdo;大热的天里,昀泽被老王这句话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种不好的预感逐渐增加,那边又陷入了沉默,就好像是老王也在屏住呼吸的听自己这面的动静,他刚想说话,老王的电话就毫无征兆的挂断了。
一阵阵忙音传过来,昀泽攥着电话有些发懵,难道说因为老秦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旅厉被封了?或者被控制了?如果要真的是这样,为什么老王要自己去呢?自己也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情,咬出自己来并没有什么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