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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外头的空气,始终比地铁里的要好。

星城的天空,灰蒙蒙的,刚下过雨的傍晚,呼吸都带着湿漉的味道,人人都是行走的加湿器。

老赵抽了一根烟,吞云吐雾,却一直不说话,他猛吸了一口,火苗顺烟卷往烟嘴窜,直到这烟嘴有些烫手,老赵才是将烟扔到地上,用皮鞋踩灭了,抬头叹了口气:&ldo;怕是这事儿,不好办。&rdo;

&ldo;怎么?&rdo;毛胜男鲜少瞧见老赵这幅模样。

&ldo;如果只是单纯地取人精魂,买卖赚钱,&rdo;老赵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处,&ldo;没必要取了这个东西。&rdo;

&ldo;也许,那是个心脏病病人,刚好也需要换心脏?&rdo;季燃推测。

&ldo;那也得好端端地取,&rdo;老赵道,&ldo;总不能像这尸体一样,那伤口的周围一圈,都是烧焦了的。&rdo;

&ldo;老赵,你实话实说,&rdo;毛胜男双手插在胸前,&ldo;因为你不说,我也会自己下去查。&rdo;

毛胜男自己下去查可不行,老赵挑了挑眉,一队队长葛云天在底下呢,两人见了面,不得吵个天翻地覆的,这丫头,精专得很。

&ldo;怕是有人在养小鬼。&rdo;老赵拖了个长音,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半盒芙蓉王,食指摩挲了一下烟盒子,又收了回去,还是没抽。

养小鬼,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尤其是东南亚那块儿,名堂甚多,可最多,也就是将死去的孩童魂魄召回来,继续差使,一般来说,差使个十来年,便会替小鬼超度,也算是感恩人家死后一直尽心尽力地办事。

再恶劣一些,便是像扈三娘那样,为了催化小鬼尽快成熟,用活人的尸体投食小鬼,虽然扈三娘找的都是将死的恶人,可始终也是有损阳寿阴德的做法。

最极端的,便是用新鲜的精魂和心脏供养小鬼,这样养出来的小鬼,精纯,得力,通天的本事都是有的。

&ldo;本地的,大抵不会,&rdo;老赵分析,&ldo;鬼市的人皮客栈,出了名的驯养小鬼的地方,物美价廉,老板靠一个鬼笛便可以自如控制小鬼来去,不必冒险自己去豢养小鬼,感觉像是外地来的。&rdo;

&ldo;也不一定吧,&rdo;季燃回应,&ldo;毕竟鬼市价格昂贵,而且,鬼市也绝对不会用新鲜的精魂和心脏投食小鬼。&rdo;

&ldo;嗯,&rdo;毛胜男点头,&ldo;这人费尽心思,是想要让手中的小鬼上天入地,无所不能。&rdo;

老赵听了,觉得有些道理,没说话,看着远处一层乌云席卷而来。

倒春寒,又要变天了。

&ldo;老赵,你说,这之后,还会不会继续发生命案?&rdo;毛胜男担心,如果真是有人在豢养小鬼,人会饿,要一日三餐,小鬼也会饿的。

&ldo;不知道,拿不准,说不定。&rdo;老赵一连说了三句,&ldo;总之,这是要出大事了。&rdo;

地铁二号线封了,毛胜男接到季燃电话的时候,为了赶过来,难得地坐了一次公交,没有骑车,现在也没法骑车回去。

这里距离家里还有一段距离,坐116可以回家,刚好,季燃和毛胜男顺路。

这两桩命案,都是捉鬼部一队在负责,一队精英齐聚,不需要毛胜男插手,老赵之前也是一队的人,此案又和十年前的案件如此相似,调了他来,很是妥当。

公交站。

毛胜男靠在公交站的广告牌上,广告牌上是林焕牵着两个孩子的照片,宣传语写着:爱孩子,就带他回家‐‐星城福利院

季燃从包里掏出一片绿箭,递给毛胜男。

毛胜男拆开包装,含了绿箭在嘴里,看着远处地铁口进进出出的治鬼管理局的人。

&ldo;听说,&rdo;季燃问道,&ldo;捉鬼部十一个分队都邀请过毛老师你加入,为什么毛老师你一个都不加入,宁愿做一个自由捉鬼师?&rdo;

&ldo;做自由捉鬼师挺好的,&rdo;毛胜男嚼着口香糖,&ldo;可以上榜,可以算提成,可以记积分,还可以接私单,我名也有了,钱也有了,自由也有了,不好吗?&rdo;

季燃笑了笑:&ldo;好是好,就是觉得浪费了毛老师这一身的本事。&rdo;

&ldo;怎样才算是不浪费?&rdo;毛胜男偏头,指了指对面的地铁口,&ldo;像老赵一样,空有一副好身手,却只能憋屈地做一个收鬼处文员,有困难的时候还得加班加点的上阵操刀,这就不浪费了?&rdo;

毛胜男,似乎对这体制里的很多东西,很不满意,是的,她就是不满意,最不满意的就是葛云天。

地铁一号口,一个初级捉鬼师正在给葛云天汇报情况,葛云天却挥手示意他暂停一下,转身从人群里找到正在给老婆回微信的老赵,将他拽到路边栏杆前,指着对面的公交车站,却发现车站空无一人,毛胜男和季燃都不见了。

&ldo;咋了?&rdo;老赵蹙眉。

葛云天从鼻子里哼出一声:&ldo;你少帮她。&rdo;

第10章毛老师,在吗?

毛胜男躲在公交站牌的后头,口腔里是薄荷味的口香糖,季燃和她一起靠着广告牌。

元宵节才过,挂在路灯上的大红灯笼还没有取下,淋了雨,吹了风,灯穗有些斑驳,毛胜男想了想,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阖家团圆的节日了。

季燃偏头看着毛胜男:&ldo;毛老师,你脸色看着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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