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想容说:“我现在会想起她们。”
“我可以亲自己喜欢的人,我还可以在我乐意的情况下,主动亲一个我讨厌的男人,因为我的身体绝对忠于我的思想。”赵想容靠在墙上,她的睡衣被零散推下,两根细细的带子,勒着珠玉般的胳膊,艳色无边,但眼睛里冷冷的,半点都没有动情。
她一字一顿地说:“可是你,周津塬,你的思想和身体,从来没法同时忠于一个人。你就是个天生的背叛者,还自以为很了不起——我可怜你,你知道吗?”
周津塬眼眸里涌起惊涛骇浪。
他以为,许晗去世后,压在他情绪开关上的已经是厚厚花岗岩。但这大门,总被粉红豹用各种手段爆炸般打开了。
赵想容有什么资格,挥霍别人对她已经箭在弦上的容忍?
周津塬这愣怔也只是片刻,他松开赵想容,微微冷笑说:“容容,你把我房间砸了是想泄恨,还是希望我从今晚开始搬出去住?”
她气说:“我刚才的话,你听到没有?”
周津塬厌恶地凝视着她,他想到自己父亲对赵奉阳做的事情,这是他欠她的。粉红豹也就像那刺青,被迫刺在他的背上,他会永远带着她,和这场废墟般令人枯萎的婚姻。
赵想容依旧不依不饶地说:“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你以为自己是谁,对我做出这样评价后还指望我回答你?”周津塬的烫伤再次热辣辣地疼起来,他将摆在桌面的电脑夹在胳膊下,这是他在整个公寓里唯一值得珍惜的东西。
随后,周津塬把赵想容丢在那废墟般的房间,在手背上抹上大量烫伤膏。
医生珍惜自己的手,甚过于初恋。她还真会找地方烫。周津塬抬头看着架子上摆放的精美瓷器,像白骨样皎洁苍白。他想象把它砸到地面,四分五裂的快感。
他刚要伸手,突然后面有动静。是赵想容踩着满地的碎片,跑出他的房间。
凌晨两点半,赵想容在网上预约好了民政局的号码,打印好证件和申请。
赵周两家是大户,联姻的时候,各自出动了律师团起草很详细的婚前协议,他们又没有孩子,并不担心其他问题。
赵想容托腮,她出神地看着窗外。
刚开始这段婚姻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其实都是彬彬有礼的,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坐到了凌晨5点多,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周津塬6点的闹铃也响了,他其实一宿没睡,脸色不佳。
周津塬走出门,赵想容正在客厅喝咖啡。她罕见地早起,正弯腰换上高跟鞋、明丽丽的眼妆、鲜红色的指甲油,还有抓着的手包。
“阿姨八点钟来收拾房间,你房间里的什么东西想要,就放在客厅,其他碎了的东西都扔了吧。”赵想容抬头看到他,蹙眉说,“你自己的书,以后自己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