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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页(第1页)

上部南宫绝的暴怒“相爷,坷老丞相府上的喜报:太子亲自驾临坷老丞相府上,允诺了与坷小姐的亲事。”太子一直不对那桩婚事做回应,今儿个却诺了,着实意外,南宫绝雕刻玉石的手顿了顿,惊异地轻哦了声。随后又是静默,只听得马车车轮碾过地面的囵囵声,马车里坐着的两个人竟是无声无息。我就那样紧着披风端坐着,透过车窗的罅隙看着外面的世界;南宫绝仍然在雕刻着蓝田玉,不发出一字半语,便连抬头望我一眼也不曾。僵滞的气氛中,感觉先前他强行压下的危险气场似乎又有了放散的趋势,一刀一刀雕刻玉石的动作比先前更加地孤傲,孤傲的愤世嫉俗,好像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惹着他了,连受他奴役受他压迫,被他满门抄斩的我也惹着他了。他僵硬的像是一尊冥顽不灵的雕像。快到丞相府门口时,我终天正眼看他,请求道:“我很久没有出去过了,可以去城外走走吗?”他没有应答,甚至没听到我说话似的,倒是本该在丞相府门口停下的马车并没有停下,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再停下时,已到了城外一处风景优美的庄子。随从们停下马车后就原地不动地站着,南宫绝依然在雕刻着玉石,显然没有要下来马车的意思。我自行下去,提了裙裾踏过芳草地,掬了溪水洗手。太阳当空照,很热,便随意把披风解了。一个人玩乐,甚至马车就在身后,也并不觉百无聊赖甚至局促,芳草绿荫,晴蜓点水,蝴蝶蹁跹,我甚至兴致所至伸臂点足转圈跳起舞来。既为缅怀趺苏,又为魅惑马车里的那个男人。这一次,把我送给窦建魁,我既与部署取得了联络,又没被窦建魁占得便宜。可是下一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万一,他再生起将我送人的念头的话。血仇得报,沉冤昭雪前,我忍辱负重服侍他一个人就够了,实在不想与别的男人再有那等污浊肮脏的关系。以色侍人也要有个限度,当真人尽可夫么!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清楚自己形貌的美好,起舞起来毒人心肠,尤其是穿着从将军府出来这样刺激人感官的衣服。马车旁的随从们早不敢窥视地背转了身,南宫绝仍然在一下一下地雕刻着玉石,有一下,刀子甚至扎进了他另一只手的手背,流溢出鲜血,当我舞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时,他终是抬眸往我看来。深郁的眸子里那点猩红,一如他手背上鲜血的颜色,那样狼性的光芒,一如昨晚闯入我房中的窦建魁。只不过,一个猥琐,一个克制。南宫绝克制的很好,马车重往丞相府而去,我坐进马车后,他哪怕拳头握紧再放松,放松再握紧,也没触碰我一下。我也没再看窗外了,紧着披风端坐,靠于车厢上,闻着安神香,浅睡,脸上挂着大家小姐贞静的微笑。回到丞相府,随他往兰析院走着,一前一后,他走的慢,我走的更慢,在他身后看着他慢慢走动,却全身线条僵硬,肌肉紧绷。入得他卧房,他所有的矜持,所有的克制便全变作碎末烟消云散。从窦建魁将军府的西苑,到兰析院卧房门外,一直隐捺的他,像是一条冬眠的毒蛇,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复苏了。卧房的门被他重重推上,别门闩的时候我只觉背部和后脑一痛,身体已被他抵在门上。意料之中的房-事,意料之外的激烈。睡在绵软的床上,我全身犹觉得被碾压过般的乏软无力,回来丞相府时太阳还在半空,现在已然西下,他却还不满足,身体沉重地覆压在我身上,唇瓣从我胸前上移到我唇边,纠缠着我的唇舌,想要延续到天荒地老般地厮磨。他的手抚弄着我的身体,云驱散我肉-体精神上双重的疲乏,点燃已经焉掉的星火。卧房外好像有谁十万火急地到了,抓耳挠腮要进来,吴坼等人尽管拦阻着,也不抵来人求见的固执,双方的交谈声由小到大。断续细弱的吟哦中,微浅的意识辨听出与吴坼等人交谈甚至是争执的人是窦建魁。南宫绝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争执,但他显然并不打算理会,在我身体里研磨律动依旧,甚至更加护住了我的后脑,加深了吻。“丞相!”可是这时窦建魁却訇地推开卧房的门,闯了进来。窦建魁到来了这么久,兴许在卧房外是听到了卧房里的缠绵的,可他将卧房的门推开,踏进卧记房,卧房里房-事的激烈还是让他吃了一惊,十万火急地到来,本是有满腹的话要与南宫绝说,这一刻,竟是硬生生哽在了里。南宫绝低咒了一声,又在我身体里重重地抽-动了两三下,快速地结束了欢好。其实窦建魁虽是闯进了内卧房,但隔着重重紫帏纱缦,也只能模糊看到床上欢好的男女,具体的旖旎顽艳,只能凭借着想象。但纱缦这头的南宫绝与我,却是将他看的清清楚楚,难免羞恼成怒。你看吴坼他们多明白事理,知道卧房里的缠绵,即便窦建魁推开了房门,他们也不踏进一步,而是背转身回避。如果说今日我面前的南宫绝是眠了一冬的一条淫-蛇,这一刻,窦建魁面前的南宫绝便是从沉睡中醒来的怒狮。南宫绝从床上下来,拿起睡袍穿上,甚至连鞋也没穿,赤脚走到一边桌案上,抓起盛满墨的砚台就往窦建魁脸上掷了过去,“给我滚出去!”窦建魁到底是习武之人,砚台被他避开,不过砚台里的墨水作天女散花状倾下,窦建魁却没那等功力闪避了,窦建魁的头摸上他肥硕的圆脸,再看手心时,已然全黑,同时一滴墨汁从窦建魁的眉心滑落到鼻尖,再滑落到唇瓣,再从下巴尖滴落到地上,更增添了他的滑稽狼狈。南宫绝挥开紫帏纱缦走了出去,怒气有增无减,“你还有脸来见我?!”“我……”受此侮辱,窦建魁本来是要冷笑的,可一个我字才出口,立时想到了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窦建魁似乎有求于南宫绝,甚至性命和脑袋都握在南宫绝手里似的,窦建魁脸上冷笑还没作出,表情就转为了苦苦哀求,“丞相,丞相,这回您可要救我啊!”南宫绝怒极反笑,“嚯!弄些花魁笼强行人心玩权弄术知道北着我,求人的时候就记起我了?上顺在丞相府,还说‘服侍你’敢在我面前玩花样了!”窦建魁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冷笑道,“你生这么大的气以为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吗!不就是为我把明月郡主你那义妹,哦!”窦建魁猩猩笑着,“‘你收留的与明月郡主相貌肖似的明月姑娘’,我把她和花魁们一起送出去服侍别人吗!服侍我是服侍,服侍别人也是服侍,有什么区别?你根本就是让他服侍别人不愿,让她服侍我也不愿!若真今儿个服侍谁了,或者服侍我了,你提不定就不是掷个砚台了事了!你……”窦建魁的话音突然狰狞,眼珠也有些凸出,他伸着右手臂指着南宫绝,“你……你……”“我再刺进去三分,你就别想活着走出去了!”南宫绝长剑在手,铮铮道。窦建魁一边小心地退步,意图退出胸口的剑刃,一边陪着小心,安抚着南宫绝暴躁的情绪,再不说激怒之类的话了,事已至此,再不开口提这会过来丞相府的要事,只怕一会儿再无法开口,即便开口,天大的事,南宫绝也不会买帐了,窦建魁道:“是,是这样的,太子……太子现在在克府上,他问我要人……”窦建魁道:“太子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描述的女子相貌,就是明月郡主……”窦建魁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南宫绝显然更怒了,剑身一抖,本就还在窦建魁体内的剑刃又刺进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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