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她以儿子的身份和左右邻居来往时,孙红儿动了动嘴唇,到底没有说出事情的真相。
因为租房需要路引,两人却是没办法隐瞒身份的,不过迎岚用的是哥哥路子昂的路引,小孩子雌雄莫辨,倒也没有引人怀疑。
她们租的是京城边缘地方的房子,离贵人的居住区隔了好几条大街,只要她们不作死去自报家门或者太过倒霉,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发现。
安置好住处后迎岚便开始打探这个世界,分魂毕竟年纪太小,又出身于小山村,虽然后来跟着母亲一路上京涨了点见识,但到底有限,对于她想要知道的东西更是毫无了解。
仗着年纪小,迎岚每日躲在读书人汇聚的茶楼外、酒楼下听里面的人高谈阔论,过了十来天就对她如今所在的大周朝有了大致的了解。
多是一些民生实事、八卦奇闻,更多的隐秘之事却不是这种公共场合能打听到的了,虽然大周朝并不十分禁言论,但该有的忌讳大家都懂。
大周近些年还算风调雨顺,偶尔听人说起哪里发生了小灾难,都是很快就被当地的官员处理妥当了,并没有什么惊动天下的大事。
而如今当朝的皇帝应该年纪不小了,因为她多次听到有人议论哪个皇子又办了什么漂亮差事,哪个皇子得了个孩子,另一个皇子快要娶正妃了,还有谁谁谁又提了什么令人耳目一新的政见。
显然许多皇子都已经长成年,有了子嗣后代,倒是没听人提过太子,也不知道是当朝并没有立太子,还是众人避讳不敢提。
迎岚猜测应该是前者,因为二皇子是中宫皇后的长子,据说还挺受宠的,而他本人似乎也有几分才干,在民间很有声望,若是皇帝立了太子却不是他,绝不会容忍他这样出头。
而她那负心汉老爹的现夫人南昌公主在京中居然还挺出名的,她是同样是中宫皇后所出,还是皇帝最小的女儿,甚得帝后的宠爱。
迎岚听了十来天墙角,便听人说起过五六次她又得了什么赏赐,不过她似乎性格有些跋扈,虽然言谈之人没有将之直接诉之于口,但从他们不喜却强忍的态度便能窥得一、二。
不过她能干出明知道别人有家室还将之选为附马的事,迎岚本就对她的人品不抱期待,现在只是验证了而已。
就在迎岚暗戳戳打探时,南昌公主正在公主府大发雷霆。
“本宫都说派侍卫去办,你非说什么走漏了风声不好,如今都多少天了?一点音讯都没有,你这找的是杀手还是报信的啊?尚绍元!你是不是对那个贱人还余情未了?”
南昌公主长了一副娇俏可人的样貌,平日里在皇帝、皇后面前都是一副小女儿作派,天真烂漫、清纯可爱,所以很是受宠。
但在其他人面前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只有她身边伺候的人才知道,这么个长着天仙面容的公主实际上有着怎样一副恶毒心肠。
是以她一发火,两个侍女立马吓得跪在地上,惊恐不安、悚悚发抖。
“冤枉啊!公主。”尚绍元立马喊冤,亲密地拉过她的柔荑小心握着,另一只手搂过她的腰,指天发誓,“若是我有二心,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南昌公主是真心喜爱他,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咒自己。
当年琼林宴上她一眼就看中了长得英俊不凡的状无郎,尚绍元才华横溢风度翩翩,几次接触便引得她芳心暗付。
她看起来温柔可人,实际上性格极为霸道,只要被她看上的想尽办法也要弄到手。
所以即便知道尚绍元已娶妻生子,她也没当回事,甚至动过杀人灭口的念头,若非怕为了这等小事与爱郎离心,她早就动手了。
好在尚绍元出生的地方偏僻且文风不重,当年入京赶考的只有他一人,京城之中也无人知道他的实际情况,她拦着礼官不准往他原籍报喜,两边就此断了联系。
之后南昌公主请父皇下旨赐婚,皇帝派去调查的人也被她打点好了,两人顺顺利利地成了婚。
一个真心喜爱,一个刻意奉承,几年来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似的,谁曾想早被抛诸脑后的人会突然跑到京城来给她添堵?
五年前南昌公主还怕杀了尚绍元的亲生儿女他会和自己离心,但这么些年里她也明白了一些,她这夫君天性凉薄,为了富贵荣华生身父母都不顾,又岂会在意两个孩子?
何况她们这几年早就添了一儿一女,几年都没见过的子女哪比得上长在身边的?
她倒没因为看透了尚绍元凉薄的本性而心寒,毕竟他越是喜好荣华富贵就越要好生巴着她,这天下间还有比皇家更富贵的吗?
她现在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以后她的同胞哥哥登基了,她会是皇兄最疼爱的妹妹,她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南昌公主底气十足,心里也认为尚绍元不会有胆、有心护着那贱人和她的贱人子女,但是这并妨碍她趁机发作敲打一下这个男人。
果然尚绍元如她所料地说着甜言蜜语,温柔可意地哄她:“公主你可真是叫我好生冤枉,早年我就和你说过,与她成亲不过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要是早知道能遇到公主你,我就是拼着被父母责骂,也不会糊里糊涂娶了她。”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南昌公主不高兴地撅起嘴巴,“那贱人毕竟和你一起生活了两年,还给你生了一对子女,你就是心里对她有留恋本宫也是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