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悠悠往从前暂住的小茅屋走,折颜甚贴心的用仙法托着连宋在我身旁,听了我的话,更是无奈:“这几百年你和连宋倒是默契,一个换一个的来我这儿蹭药。”
折颜将连宋安顿好,又查了查他颈后的伤,点了点头,带着我退出房间,换到外间。
我累得很,寻了木床坐上去,听折颜两三言语跟我说送还逆鳞的事情,听他的口气,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伤口有蜚瞳护着,也能省心不少。
我听了,松了一口起,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忽然想睡觉,疑心是不是昏睡诀施得太狠了不下心过到了自己身上,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折颜看了我一眼,“呦呵”一声,拢了拢花里胡哨的袖子,展颜道:“你和连宋唱得哪一出?他在那儿劈脖子,成玉你在这儿捅刀子,果然这几年相安无事过得太太平了么?”
眉角一抽,我干干道:“让折颜你看笑话了。”
折颜也不在意,凑过来低头瞧了瞧,也不知他隔着衣服能看出什么,一边看一边点头叹道:“不过你这捅刀子的伤口无大碍,好好修养个两三年,以后就不留病根子了。包扎得很好么,我记得你身边有个心灵手巧的芍药??”说到这儿,折颜随手翻了一下露在锁骨处包扎完的打的结,摸着下巴冲我眨了眨桃花眼,意味深长道,“不过这结走的是将士征战受伤时候常用的手法,小成玉,你家芍药,还会上阵打仗啊。”
折颜一双找八卦的眼睛尖得很,我也懒得辩解,多说多错,到时候笑话越来越多,够他津津乐道个几年的。
我懒懒的靠着木床,听折颜唠唠叨叨一桩桩和白真上神的“风流韵事”,既然折颜先提的,我觉得我再问总不显得突兀,道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欸??折颜,提起白真上神??那姑姑她,这两年多来,可好?”
折颜摆弄瓶瓶罐罐的动作慢了下来,顿了顿,才叹道:“情关这个东西,想要看破,费的时辰需多一些,挺过来了就再世为仙,挺不过来就行尸走肉,三百年前小五尚能到我这里来要一碗药水,此次却是不能。大概在哪一处凡界听戏呢罢,真真这两年寸步不离的跟着,这几个月才能将将放心,稍离片刻。”
说完又叹了一句:“小五这个性子,白家五个狐狸崽儿,看着最没心眼的是她,倔到死地里的还是她。”
折颜的话并不能安慰我多少,但好歹知道了姑姑她并未作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也稍稍安心,不过折颜他说什么三百年前??想到这里我刚要问,折颜攥着一个朱砂红瓷瓶走到我跟前,瞧见我询问的眼神,弯眉一笑,道:“你料得不错,小糯米团子他亲娘,那个凡人素素,就是小五。”
听了这话,我才恍然大悟,为何小天孙一口一个娘亲叫得亲热,不因姑姑是天族定下的太子妃,而是因她本就是阿离的亲娘欸。
没等我唏嘘两叹,折颜先把药瓶塞到我手里,轻飘飘的嘱咐道:“你这伤,自己好好将养着定然会好,但你成玉什么时候和老实沾边,每日一粒将它服了,饶你再折腾,几年下来也该好了。”
我望着手中的小瓷瓶,心中感恩,一时不查,望着折颜的眼神没收住,掺了几分热切的感恩戴德,“我以为这药是给??”折颜见了,抱着肩膀抖了抖,揉揉腮帮子,嫌弃道:“你别这么望着我,连宋的伤,暂不需什么药外调,他那伤也不是一般的药能调得过来的,也得亏他底子不弱,不然这这些年都散了几次修为了,上次你那序及草,也是渡了不少修为在里面,还用了我最后一点神芝草,不过倒也干脆,夜华将那草都毁了,我也不用操心去摘了。”折颜说完看到我的神色,继而安慰道:“小成玉你也别摆出这么个忧国忧民的形容,和你水汪汪的眼睛不大和衬,小五的眼睛我都换得,连宋不过送还逆鳞回去,没什么要紧,且这些年不是用蜚瞳护着,你有闲心担心连宋,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等他醒了,知道你暗算他,回头打起来可别在我这桃林打啊。”
我哈哈道:“折颜你真会说笑,小仙怎么敢在十里桃林打架??”不过我私以为折颜说得很有道理,连宋醒了,发现自己的逆鳞好端端的长了回去,我该如何,还是想一个圆滑温软一点的说辞,方能避过一场灾劫难。
特别是,我还没见识过连宋气极的模样,如果说之前他帮我收拾伤口的时候只能算小发脾气的话??
(其实这个时候成玉想的是,小脾气亲一亲大概就好了大脾气的话,可能得下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