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这话的时候,冰冷的剑刃正架上我的脖颈,多进一寸,脖中飞溅出的血大概回弄湮澜一脸。
空欢倒是仍很淡定,看热闹看够了,走到我身边,手中的长戟划过我的脖颈,将湮澜的剑抵开,靠近讥讽道:“知道仙子能言善辩,如今对已死之人又扯出这么一条鬼理由,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真是无所不用。不过也罢,你这条命欠了五万多年,我也不惧再欠一两年。”
听了空欢的话,湮澜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呵斥道:“为了把你救醒,我花了多少功夫?你就这么一次次放她走,你对得起苁姗么!凡界的时候,你那些借口此刻怕是不顶用!你看看她,可见她有一丝愧色!”
湮澜的话触痛空欢的软肋,他被姐姐的话激怒,怒气蔓延至手中长戟,震得湮澜整个人退了半步,我被长戟抵着,自然是退无可退,震得我天灵盖发麻,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空欢放下兜帽,靠近湮澜,字字清楚的说:“姐姐救我的恩德,空欢不敢忘,姐姐要的,空欢也定帮姐姐求取,不过你今日杀了她,就算告诉天族的头儿她是当年那个毁塔的罪人,他们族内之事,天族也由不得我们来替他们动手,到时候杀了他们的人,引战理亏的可是我们,且还有一个??哼!你心心念念的三殿下在那里,”说到这里,转头冷笑将我望着,“今日杀了你,那位三殿下为了你,想必也是不顾天族数万万将士的性命,到时候来同我族一战,我族并不惧战,不过听说天族的太子刚死了不久,这样趁人之危的事情,仙子你做的出,我族却做不出。”
姐弟俩有点意思,总觉得说出中伤的话语好像就能真的伤人一样。我笑笑,觉得这口冤枉气不能咽下去,“这话说的道理有些偏了,就算连宋真的因我同你们族较劲,天族的将士自然是无缘此战场了,倒是你们魔族的兵卫,大概要垫一垫背,连宋的枪使得如何,我不说,你该是见识过的。”
和以前容易被激怒的空欢不同,今次他沉稳了许多,听了我的话也不过冷哼一声,回道:“仙子倒是不容那三殿下受一点委屈,我既然受了那三殿下逆鳞的恩,便将这恩还在你身上,今天你走你的,改日,我们再将这些纠缠做个了断。”
其实听完这句故做大气的话我还是挺想笑的,也不知道是谁被连宋打得躺了三百多年才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空欢看出我心中所想,收了长戟转身背对我,冷冷补道:“今日放你,是因苁姗在世最体恤将士,她不愿引战,也最珍惜两族的情谊。仙子,你的愧与不愧,于我倒是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取一条命而已。”说完看了湮澜一眼,走开了。
方才有些慌乱的湮澜此刻已经镇定了许多,听了空欢的话,近了一步到我跟前,柔美一笑,靠近到:“怎么办呢,你们的秘密我知道的越来越多,你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手中的筹码会不会也越来越重呢?”
“你什么意思?”
湮澜对我的质问置若罔闻,只是娇媚的冲我眨眨眼睛,把手中的冰盒放在我手上,在我耳边继续说:“空欢说的对,因你在引战有些不大值当,他苦苦忍了五万多年,也不急在这一朝,凡界有个说法,叫‘两肋插刀’,以表决心,我却觉得三刀六洞,更好一些,你带着这些伤回去,三殿下见了,才知你不是许了什么不该许的诺才换回的逆鳞,这戏才真一些么。”
“你到底——”叱责的话未完,湮澜的手离开我手中冰盒的一瞬,盛着逆鳞的冰盒瞬间化作三把冰刀,不容我躲避,双肩和下腹各受一刀,冰刀自前向后迅速穿过,无声无息,等我感觉到疼痛的时候,今日新换的衣裙已经被涌出的血液氤湿,像是从前小天孙不小心将君上的墨盘扣在我身上一样,不过这墨盘中,盛的是我的血而已。
砰砰听不见我们说什么,本只是在原地着急,见到我身上殷红的血迹,勃然大怒,它本灵兽,力气又不小,一下一下猛烈的撞击已经将仙障撞得出了裂缝。
我虽然疼得想抽抽,但是此刻却不是个抽抽得好时机,我细心将逆鳞用仙气护着,本想放进前胸的口袋,但双肩受伤,整个衣服污浊不堪,我只能将就着放进袖子,身上难得干净的地方。
空欢看着我护逆鳞的模样,怒气更甚,但却没再多作什么刁难,只是很欣赏的看着我的伤口,满意道:“红色倒是很衬你。”接着点点头又补了一句,“下次,便不再等仙子送到家门口了,回去好好将伤养着罢。”
他这话说得太古怪,我正要开口问他,忽听一声巨大咆哮,如隆隆战鼓响彻云霄,只待我回头,砰砰已经怒火中烧的冲过来,但空欢却不是吃素的,闪身一躲,砰砰差点因为惯性撞到前面的巨石,正恶狠狠的欲去追空欢,目光闪到我身上,才意识到我已经有些站不住,才收了咆哮跑到我跟前,低下身子让我伏在它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