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说一些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话,正犯愁呢,看见六个小仙娥手拿瓜果排着队路过我们,一个个都壮着胆子朝我和连宋的方向看,长相虽然不同的六人脸上都带着一模一样惊呆的表情,走过去很远了还纷纷回头看我们,其中一个仙娥盘中的桃子掉了她都没察觉。
我甚是无奈的拍拍连宋:“三殿下,不如放开我先,让人瞧见了,大概又生出什么谣言,总是不大好,哈哈哈。”
连宋却笑道:“我抱你抱得不紧,你若是想挣脱,随你。”
我眨巴眨巴眼睛,把这话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正要慢慢拨开连宋的手,却发现自己失了好时机,我刚动一动,他便加重手上的力道,把我搂得紧了些,耍赖道:“方才让你走不走,现在由不得你了。”
我讪讪任由他抱着,觉得这也不能全怪连宋,方才自己的确犹豫了一会儿,果然机不可失,同连宋打交道,倒是真真和打仗一样。
今天连宋既然没有好好说话得心情,这么被他搂着说话也是一样,我说:“听说你是副帅,又是跟着夜华君,所以大约没什么可让人忧心得。但战场总归是战场,定然还是会凶险,在凡界的时候,听说、听说你很会打仗,那现在,定然是更会打仗,事事小心些,你不是一向做事都很周全。”
连宋听了,叹了口气,然后又笑了,说道:“你这么说,我自然欢喜得很,我虽也想在逍遥的领个不用上阵的战功,此战却很是不同,这桩事情一时半刻说不清楚,回来我同你细细说,你爱听故事,会很喜欢。你在楼中好好等着我,若是听说什么不好的消息也不要担心,我做事一向很周全,定然会周全的回来看你。”
连宋话中有话,谁都听得出来,不过此时却不是问问题的好时机,我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表示知道了。
连宋放开我,帮我整理了一下被他抱乱的领子,低声喃喃道:“等我回来,再说??”
“再说什么?”
连宋摇扇走在前头,故作神秘:“都说了回来再说,此刻定是说不得说不得。”
我颠颠跟在他后面,锲而不舍的追问:“我最听不得别人说话一半藏一半露,忒磨人了些,三殿下您快说说,说说么。”
难得连宋这么有骨气,一直到十花楼,居然一个字都没再说。
两月后,南海蛟人叛乱的消息快报送上九重天,夜华君领命平乱,率领一众天兵天将去了南海,因连宋是四海水君,又是此阵的副帅,也随军南行。
大军走后,司命顺路跑到十花楼来喝茶,把朱槿做的四样糕点赞了个遍后才说正事,与我道:“鲛人一族也是沉不住气,此番叛乱,又是夜华君领兵,怕是要落一个灭族的下场。”
我接话问道:“如此说来,两军相差悬殊,其实这仗很快打完了?”
司命却摇摇头,正色道:“也不尽然,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母猪急了也能上树,我记得鲛人一族有一把斩魄神刀,是个世间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加上全族要是拼死劲,这仗啊,还是得小心谨慎的打,却不可轻敌??”
我听了心中“咯噔”一下,在联想连宋之前说的话,心中总是不安,司命捕捉到我的神情,好奇问道:“你倒是对这场仗很上心,怎么,你从前同鲛人有什么交情么?”
我赶紧摇头否认,他又接着怀疑道:“那是为何如此紧张?”但瞧他坏笑的样子,一副明知故问的形容。
司命发问的时候朱槿正收拾完病了半月的碧琅芝,听到司命的问题,在他身手遥遥的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随便答了两句,看司命的样子他是不信的,不过也没再追问,将盘中的点心吃够了,才慢悠悠的回府。
司命走后,朱槿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声安慰:“三殿下会没事的。”
连宋去到南海的第五天,我接到天后娘娘的旨意,说是等胜军还朝,要再瑶池设宴,犒赏三军,到时候普天同庆,瑶池芙蕖也定要正气,齐齐开的喜人才成。
所以我便在瑶池忙着,但为等满池芙蕖盛放,便听到前线传来噩耗,夜华君被敌军的头领砍成重伤,生死未卜,三殿下连宋君即刻接了他的位,继续血战。
如此,这场站无论胜败,这犒赏三军的宴定然是黄了。我赶紧回到十花楼,朱槿和梨响都一脸凝重的站在门口等着我,想来知道了这个消息,问了话才知道,原是上午司命来过了。
我一面担心着连宋,一面又想到夜华君,心中悲戚戚的,说不出的难受。
连宋一向很少夸人,能让他放在嘴边夸一夸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要么就是太晨宫的东华帝君,要么就是他这位很谈得来的侄子。连宋将我带回天上,种种事宜估计夜华君也没少参与,他们这样要好,我担心夜华君出事,连宋气在头上,行事想法会不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