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看到对面,似乎有个小小的人影站在岸边。
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岸边,周围没有一个人存在。
阿恒慢慢走过去,直到走到河对岸。
于是她看到了站着的那个少女。
少女洁白的肌肤像是剥了壳的荔枝,与现实中相比更显晶莹剔透,她的长发如墨,柔顺的披散在身后,离得近了,阿恒一惊。
少女身上未着寸缕,丰满的胸口被一层厚厚的灰色甲壳覆盖,露出的胸口浑圆娇嫩,她的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甲壳覆盖,一开始她以为是盔甲,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那些甲刺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的双手留着长长的黑色指爪,此时,那双黑色的指爪中捧着一盏莲灯。
莲灯印出她平静的脸盘,一双天青色的眼眸有淡淡的柔光散发而出,她的身后,无数根细细的,密密麻麻的触手拖在她的身后,像是一簇翅膀。
阿恒看得目瞪口呆。
我去婕铃小姐姐的梦境可真是天马行空、丰富多彩呀。
看这又帅气又美的造型,要腰杆上配一条皮鞭,右手再加上一个蜡烛。
女王的标配呀!
对面形态怪异、像从科幻片中跑出来的婕铃小姐姐面对着江水,许愿。
【愿我能找到自己的归处。】
然后,她将莲灯放入水中。
对面的少女似乎看不到她。
于是阿恒索性坐下来,看向对面蹲在地上的女王,她的视线不自然的移动向女王的下腹,一块漆黑与白色相互交错的鳞片覆盖住了关键部位。
阿恒:==
婕铃坐下来后,就开始怔怔看着江水中漂移不定的莲灯。
【她可真漂亮。】阿恒想。
和昨日一样,她的眼睫下一颗泪痣,不过色泽是殷红的,像是要滴血一样的醒目。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趋于平静,只除了夜晚总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不过很多时候,梦境都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或者是大漠狂沙,或是茂密的雨林,或是恍若仙境的天空,有时候她会见到婕铃,有时候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仅仅是在她的梦境中,她感觉她就领略了天南地北各处风光,足迹踏遍了无数地方。
她是清楚的,婕铃有古怪,但她从没往那些不可思议的地方想,况且从梦中醒来后,她发现婕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这个不知道为何能闯入她梦境的外来人。
不过,还是有点心虚。
七夕节后,她们的生活似乎都已经步入正轨,平日里做简单的手工制品拿出去卖点小钱,晚上的时候回到家里给家人做饭,若有那闲暇的时间,她就会拉着婕铃姐姐和阿谦两个人去听人说书,日子也就在一片平淡中悠闲度过。
只除了,三叔已经好几天见不到踪影了。
爱情总会冲昏人的头脑,三叔除了做工的时候,其他时间据说都跑去找自己的情人了,连续几天晚上的餐桌上都不见他的踪影,翌日清晨,阿恒扬声道:“婕铃姐姐,起床了,今天有活做了。”
婕铃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点茫然,这几天夜里她趁着阿恒入睡,午夜到她经常修炼的石头上打坐练功,修炼她只觉越来越顺畅,体内流淌的内息如一条顺滑的丝绸,浑圆如意,让她通畅舒坦得叹息出声,待她休息足够,恰好便对上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于是她这只倒霉的野狼当做点心,充饥,尸体顺手丢在旁边的水沟里。
她疑惑道:“今天有事什么重要的事?”
阿恒乐颠颠的说:“去哭灵啊,挣大钱!”
婕铃:……
我不去可以吗?
然而明面上,她却是点点头,回道:“那便一起去吧。”
两人邀约一道离开,这一次,阿恒意外的没有叫阿谦,总觉得最近阿谦那家伙也是神出鬼没的,保不准被哪个小姐姐勾走了也不一定,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阿谦也到了学会思春的时候了,想到这,阿恒又有一种捡回来的哥哥要去拱别的白菜得忧伤。
等匆忙吃了早餐后,阿恒切了几片老姜片,而后就带着婕铃去挣钱了。
她的眼里心里都是那点子钱,一路顺利,然而婕铃怎么也不肯去做这等事情,于是她就看着阿恒混在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中间,哭得涕泗横流,一面哭一面口中念叨着:“老爷,你死的好惨啊,生前该享的福气没享到,死后定给你烧金山银山,让你在阴间也不受那徭役之苦,你就放心的去吧。”
阿恒哭得那叫一个婉转,口中的话一句接一句的蹦出来,直听得婕铃的额角都在抽搐。
最后结算钱的时候,介于阿恒做得很优秀,于是钱富商的老婆多给了她五个铜板,数着手心中整整十五个铜板,阿恒直开心得心花怒放,这回去的路上都在反复数手中的铜板,她兴奋的说:“婕铃姐姐,我们去买绢花吧。”
也不知是为何,她现在越来越依赖起婕铃姐姐了,有时候只半天不见她心下就想得慌。
要不是她清楚自己是个标准的异性恋,说不准她自己都以为她恋上婕铃了。
她先是带着婕铃去了丝绸店,用十个铜板裁了一根窄窄的绸带,打算拿回去堆一朵绢花,婕铃都快是大姑娘了,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看着小小的女孩踮着脚尖买下那一段红绸,婕铃心下突然一暖,竟感觉只要阿恒在身边,心下就是安定的,再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