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予讷讷应了,末了还是想为自己辩上一句:“我也没有很受气。”
迟绪敷衍点头:“嗯,对,你没受气人家把你挡在门口半小时不放行。”
林霁予:……
迟绪再接再厉:“你没受气人家上的一桌子都什么破菜,豪门都这么招待人的?靳城范围你随便找个结婚的随两千块蹭个酒席好歹都能挑出两个能下筷子的,你是没受气,我受气了,我八百年没闻过香菜味儿在你林家闻完了一辈子的份,怎么你们家香菜滞销了是吧?”
迟绪寻思她也没过分找茬,且不提她,林霁予十年才回去一次,顺着她的口味做顿饭能死?又或者做上一半一半她都不至于这么来气,结果呢?
人家摆明就是给林霁予使阴招,欺她性子沉闷,不打小报告。
“我告诉你,这事就是告到中央我都有理,能让我原谅这一桌饭菜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老后妈站出来说对不起迟绪我是个重度弱智还有三甲医院的确诊报告,要不然她就给我死,给你窝囊气吃就算了,搞连坐,老娘我这辈子鬼门关回来是一口窝囊气都不想吃,什么东西,下次我还要去吃饭,不叫我吃好她也别想吃,她爸的。”
被训了个狗血淋头的林霁予:……
“迟绪,其实……你在你家……”也没有很强势。
至少简卿柔做的饭菜也从来不合迟绪的口味。
车子骤然间急刹。
后头的车险些追尾,打了方向盘从迟绪身边擦过时特意打开车窗怒骂出一长段脏话:“你*%¥……不会开车就别出来开,大晚上的神经病啊!”
一辆电瓶车旁若无人地从盲区处拐了出来,开到马路对面。
迟绪跟着落了车窗,冷冷盯着那个司机,“我有病你没跟我保持安全车速你没病?你瞎看不见盲区有人,不代表所有人都瞎,我还给你点刹了,防御性驾驶学狗肚子里了,骂我,一千万三者险,别死你都不怕赔,看谁死的更快。”
说罢迟绪踩了油门就要拐到车子前面,车子登时开出了要和后头那人不死不休的架势。
林霁予深知迟绪这是迁怒,因她的话戳到了迟绪的雷区,而这司机又是路怒症,正好成了迟绪的发泄对象。
“迟绪,”她轻唤一声,“是我说错话了。”
“你没说错话。”迟绪时不时看一眼倒车镜,一路挡在那辆车前面,倒也不阻止他变道,偶尔那车超过去了,她就这么跟着,不影响其他人,可不论那个司机怎么拐,都甩不脱突发神经的迟绪。
直到那车承受不住精神压力,临时停在了路边打着双闪,迟绪才放低车速,冲那个司机挥挥手,笑得分外甜美:“不玩了吗,继续啊,不敢回家?要帮你报警吗?”
那人俨然是被迟绪吓着了,他没想到,迟绪足足跟他跟了有半个小时,阴魂一般,不论怎么甩都甩不走。
“疯子。”他说。
“是啊,”迟绪依旧笑盈盈,“没见过疯子吗?下次嘴巴放干净点,脏的跟粪坑里腌八百年了似的,等你有本事看见人让都不让,油门一踩直接撞再过来喷粪,胆子没有一点,脖子光顶屎盆子不顶脑,有个鸟用,傻屌。”
骂完人撒完气,心里舒坦了,重新回到路上,迟绪才开口:“你没有说错话,但我想要的东西你不懂,他们明目张胆的偏爱都是我期待的,不论你信不信,在和你一样的时期里,我努力抗争过,讲过道理、写过作文、也歇斯底里过,你想过的一切我都做过,现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