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好漫长的十天,在那十天里,我总是这样不停的激励我自己,否则我真的害怕自己会崩溃。
甄善美几乎每天都会打个电话过来,询问秦微微是否有回来,秦微微是否有跟我联系,她也很焦心。
五月二十九号,秦微微离开之后的第十天,下午我和厂里的同事肖全他们简单的开了个会,刚走出生产大楼,就接到传达室打过来的电话,说传达室里有人找我。
传达室里,坐着除了值班大爷之外的三尊警服笔挺,我一瞧见中间那位的表情和发型,心中咯噔一下,立马就知道他们是谁了。果不其然,这大伯刚一和我握手,就亮出了证件作自我介绍:“你好,胡先生是吗?我叫钟长和,洪那公安局缉毒大队的。”
我勉强笑笑,“你好!”
钟长和指着他身旁的另外两男的跟我介绍说:“这是我的同事老金,这是老马,我们想找你了解点情况,你看……。”
我扫了一眼那两人,想了想,说:“……这样吧!到我家里去谈。”
当时已是下班时间,传达室外人来人往,我可不想让人瞧见这表情严肃衣着严整的仨警察,然后给我凭空捏造出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来。我跟秦微微离婚这事,厂里还没人知道呢。
从生产大楼到住宅区,约莫五、六分钟路程,回去的路上,老钟左右张望着询问了我一些关于我们厂的基本情况,我猜他是想间接的了解我的生活环境,以及秦微微这三年来的生活状态。
事实上,在老钟亮出证件向我作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姓顾的行踪曝露了。我想这也许是秦微微给公安局打了电话的原因。
我领着老钟他们回到家里,落了坐,给他们沏了茶。然后就和老钟聊起了我和秦微微生活中的一些琐事,我知道他想听。他那两名同事老金和老马征求了我的意见,开始在这套房子里晃来晃去的这里瞅瞅,那里看看。
我跟老钟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老钟突然咧嘴笑着说:“看来你都知道我们是谁了,你也知道秦微微三年前在洪那的那些事情了!唔……我猜不是秦微微自己说的,是甄善美告诉你的吧!”
我点点头,“的确,您对秦微微到是很了解。”
老钟顿了会儿,又说:“这样也好,省得我跟你解释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事情是这样的,前天夜里凌晨两点,秦微微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说顾恺在中缅边境线上的南坎市,还说了确切地址,让我们去抓人。我本来是有点儿怀疑她这通电话的真实性的,但转念一想她也没必要骗我,于是我和我的同事连夜从洪那赶到南坎市,昨早上在缅甸警方的协助下一举冲进了秦微微电话中所说的、我们曾经去抓过两个人的民居,可里面什么人也没有,整个大院一片狼藉,乱糟糟的。看来这姓顾的事先得到消息,已经开溜了。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我们都无法跟秦微微取得联系。胡先生,虽然咱们没见过面,但我听老首长提过,知道秦微微结婚后就跟你定居在这儿,所以这次是特地赶过来找你了解情况的。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顾恺这次又是怎么跟秦微微取得联系的呢?你知道秦微微的人现在在哪里吗?”
听到秦微微有了消息,我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反正挺酸的。摇摇头,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又艰涩又难听,“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们俩……离婚了!”
老钟问:“怎么回事?跟顾恺有关?”
我僵硬的脖子不由自主的点了点,一时间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感觉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实话,秦微微突然跟我离婚这事儿,令我感到十万分的憋屈;我一想起离婚前我跟秦微微的那场争吵,秦微微把我的自尊扔在脚底下肆意凌辱,责怪我无能,我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是个男人,颜面尽失。
老钟仿佛知道我的为难,挺有耐性的等着。最后,我还是竭力稳住自己烦乱的心绪,用一种平静的、和缓的语气把我跟秦微微离婚前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顾恺突然持枪闯入我家里,用小椹威胁秦微微这事情;包括我跟秦微微的那场争吵,以及争吵后的离婚过程;包括后来甄善美到我家来,告诉我秦微微先到江平,后又追了顾恺而去……我告诉老钟,秦微微要我和甄善美给她十天时间,十天后她会报警去抓顾恺的。
老钟听完我的叙述,问我说:“她为什么要你们给她十天的时间?”
我摇摇头,坦言自己也不知道。老钟皱眉沉默片刻,站起身来跟我握手,“胡先生,非常感谢你提供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