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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钟见状温和一笑，说：“别怕，放轻松。”

跟着老钟又说：“今天叫你过来，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主要就是想跟你碰个面，顺便了解一下有关这个案子的其他情况。啊，当然，我们感谢你全程参与这个案子，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大力配合以及你所提供的一切线索，感谢你的支持，辛苦你了！”

微微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望着老钟不说话。

老钟点燃一根香烟，说：“我估计秦武和老金跟你跟丢了，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微微愣了一下，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去的那些地方太偏僻了，联系起来特别困难。”

老钟挑眉说：“缅甸国内不是可以使用移动电话卡吗？”

微微点头，说：“是的，缅甸国内是可以使用移动电话卡，顾恺身上也有一张；但顾恺说移动电话卡只能在仰光使用，其他地方要么没信号，要么信号不好；再说我身边天天都有人守着，我出不去，连想找个公用电话打一下都困难，更甭说去买移动电话卡了。”

老钟低头想了一下，说：“那你去的时候是从瑞丽口岸出的境，为什么回来要偷渡？”

微微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张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钟说：“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微微有点儿慌，但仍然保持沉默，老钟就说：“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是为什么；你猜到我们会在瑞丽口岸布控，你担心顾恺送你从瑞丽口岸出境会被我们逮个正着，你爱他，对吧？”

微微惊了一下，不摇头也不点头，心里俨然已是承认了；细声细气的说：“他对我很好，我不忍心。”

老钟弹了弹烟灰，神态了然的说：“我已经看出来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目的既然达到了，那我们就该感谢你。唔，最后你再想一下，你这边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情况需要向我们汇报的？”

微微赶紧一摇头，说：“没有了。”

老钟嘘了口气，合上记事本，说：“没有就好，你现在可以回去了，甄善美在外面等你。不过你暂时还不能离开洪那，我们这边如果有情况，可能还要找你。”

微微应声说好，然后站起来把手中的水杯搁到老钟跟前的长桌上，忍不住又说：“那我二哥和老金……。”

老钟仰头望着她，说：“我已经传下话去了，让特殊小分队的人联系他们俩，大概这一两天就回来了。”

微微点点头，踟躇着愣在桌子这边不动；老钟见她满脸欲言又止，就问她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微微小心翼翼的睇着老钟犹豫了半晌，这才嗫嚅着说：“我，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老钟不耐烦的挥挥手，没回话却是催促她说：“快走吧！甄善美等你很久了。”

微微脚底生钉还是不动，她僵着脖子硬邦邦的说：“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想知道你们打算拿他怎么办？”

老钟神色一凛，顷刻间就冒火了，他吼：“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不要管。”

微微想了一下，猛然一跺脚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不成，你们不能对我遮着掩着，没人带你们这么玩儿的。你们竟然把我拉进这堆事儿里来，那我就有权利知道结果。”

老钟错愕，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最后，老钟叹了口气，说：“他很好，昨晚我们连夜突审，搞到今天早上，他嘴巴紧得很，什么也不说。”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微微紧逼不放。

老钟一拍桌子，火气更大了，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微微，厉吼：“你还有没有规矩？啊？我们打算怎么办是你该知道的吗？”

微微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簌簌滑落，她感觉天都塌了。

老钟吸了口气，站起来劝她说：“你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微微继续哭，她不想走；老钟伸过手来，在她肩上拍了两下，说：“有的路，永远都不能走；有的错，永远都不能犯。微微，你也知道他犯的事情非同小可，他必须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

……

洪那公安局的建筑风格跟北京四合院民居差不多，因东面和北面靠山，加之整栋建筑仅一层，故而采光不好，颇为阴暗狭窄；老钟的办公室外面，是条走廊，走廊这边是各个刑侦大队的办公室，走廊那边是个中庭院子，院子里有个小小的花圃，种着几株四季常青的植物；清晨的阳光从天井上投射下来，一眼望过去，细细小小的尘埃飘飘轻舞。

微微刚走出老钟的办公室，就见善美沐浴着和煦的阳光，站在飘忽忽的尘埃里，她有点儿眩晕，又有点儿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