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丘熠,世界第一牛逼。
校门口公屏上滚动的红色名字终于被换下,丘熠取代周槐,寻衅滋事替代数学竞赛。
教务处快马加鞭印出关于我的处理通告,恨不能人手一份引以为戒。
傍晚全校循环播报我的“光荣事迹”,教导主任亲自上阵,遣词造句铿锵有力,他肯定希望喷在话筒上的唾沫星变成炸弹把我轰成筛子,我把周槐打得鼻青脸肿胳膊脱臼,送到医院检查发现右手软组织挫伤,半个月不能大量写字,鲶鱼气得面红耳赤,差点儿犯高血压,指着我鼻子骂得狗血喷头。
“下星期省化学竞赛就要开始了,你让我们学校怎么办!你有没有集体荣誉感?你这种人以后到社会上只会被万人唾弃!”操,我又不是没给周槐机会,他自己不抵抗不还手,怪不了我。
李知岩胆子比芝麻绿豆小,失恋哭,见我打人哭,看到通告又哭,他打电话给他爸,求他爸拿钱摆平这件事。
“丘熠你太冲动了。”
“还不是因为你个小傻逼。”
我收拾书包,王艺默不作声帮我搬书,班主任在门口喋喋不休口若悬河,翻来覆去就是“好好反省”、“改过自新”那几句,和监狱的说辞差不多。
我不理他,跨出门槛没多久他叫我回来,我以为他还没说教过瘾,刚准备迎接枪林弹雨,回头间看见周槐贴满纱布的脸。
我站在走廊尽头,隔着三十步的距离和他对视,灯忽闪忽闪的,偶尔照亮地上的奶茶印,他伤得真的很重,包得像猪头。
他见我不动,于是走过来说:“我很疼。”
如果放在平时我绝对会说活该,可是我现在舌头像被揪住打了个中国结,我打了他,也知道他疼,我试着张了三次口,无论如何都吐不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行了行了,别装可怜,我都受处分了你还不满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知怎么,我像被抽空面对周槐的底气,几乎落荒而逃。
我躲避,他就用力抓住我的胳膊,迫使我继续看他,我别开脸,他就在亮灯的办公室前把我按在墙上亲,撕咬嘴角交换鲜血,我俩像两条在阴沟里缠斗到至死方休的泥鳅。
神经病。
“听说我。”
周槐嘴上沾血,比女生涂的唇釉好看,“今天是我主动让邢媛带我去奶茶店……我想给你买杯奶茶,又怕你不喜欢……你别生气啦,是我不好。”
周槐到底是什么脑子有问题的臭傻逼,我把他打得遍体鳞伤,他还要我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