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岚坐在宴柯身旁,拍了拍他后脑勺,隐隐哭腔:“柯柯,不要让妈妈担心好吗?吃一点,好不好?你的胃本来就不是很好,不能再这么糟蹋了。”
昨晚她走之前,宴柯答应会早点回去休息,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守了一晚上。
就算再不亲,这也是自己的儿子,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血肉。现在丈夫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儿子又这样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叫她怎么能放心。
郑岚擦着眼泪,用勺子舀起一勺蛋羹,“柯柯,好孩子,吃一口吧,啊?”
宴柯看了她一眼,像是终于才有了反应,声音嘶哑的如同打磨过的砂纸,入耳略刺耳,“不用,妈,我自己来。”
郑岚连连点头,“欸,好,你愿意吃就好。”
蛋羹黄澄澄的,装在上好的水晶碗内,上面撒着葱花,卖相诱人,可宴柯看了一眼,胃里翻江倒海的泛起呕吐感,郑岚期盼的眼神紧紧盯着,宴柯只好应付的吃了两口。
“妈,我饱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在就好。您注意身体。”
郑岚:“就吃这么点吗?”
聂云菲也说:“学长,你再吃一点吧。”
宴柯站起来,往走廊另一头走去,“不吃了,妈,您早点回去休息,医院这边有我盯着,有情况我会让人去接您过来的。”
郑岚重重叹了口气,眼见着儿子越走越远,她也只好作罢。
聂云菲帮着收起餐具,与她攀谈:“岚姨,要不我替您留在这儿吧?学长有什么事我也好第一时间通知您,您放心,有我在,学长不会有事的。”
郑岚收回目光,思衬片刻,点点头,应了下来:“也好,那你就替岚姨好好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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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菲走出拐角,看到宴柯正懒洋洋的往这边走来,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就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道,脸上不复往日的洁净,下颌冒出青青的胡茬,这倒让他看起来有种不羁的英俊。
宴柯一路走过来,周围的小护士几乎都在看他,满脸红潮的窃窃私语。
聂云菲咬咬下唇,小跑过去,手指拉住宴柯上衣的衣料,“学长,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
宴柯斜睨她一眼,一副不太想搭理的样子,“你怎么在这儿?”
聂云菲答:“岚姨先回去了,让我替她在这儿等伯父的消息,刚才手术室有个护士出来了,我问了她,她说伯父现在情况稳定了不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学长,你不要担心。”
宴柯没停下脚步,闻言低声道了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