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岚回过头,拍了拍她的手,“对不住了,云菲。”她说完,抹着眼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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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些时候,宴长丰被推出了手术室,人躺进了ICU,情况仍然不容乐观,尚在观察当中。
医生站在门外,与宴柯进行简单的交流。
“你父亲心室泵血低下,心排血量难以满足新陈代谢的需要,同时甚至还出现了肺循环淤血,这种情况属于充血性心力衰竭,情况不容乐观,我们稍后会联合各科室专家开个讨论会,争取在最短时间安内商讨出手术方案,也请家属们配合。”
郑岚闻言刷的掉下两行热泪,哭的不能自已,浑身颤抖。
她与宴长丰之间虽没有什么情投意合的爱情可言,但这么多年过来,日渐笃深而演变出来的亲情还是有的,如今这么个大活人只能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甚至连开口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能不叫她心焦。
及时赶来的周祺扶着郑岚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同样神情凝重,安抚好郑岚的情绪,他走到宴柯身旁,两人对视一眼,一同走到楼梯间。
宴柯抬抬下颌,周祺从裤兜中掏出烟盒,递他一根。
宴柯伸手欲接,短暂的思虑两秒后,还是收了手。
周祺不由纳罕:“怎么,戒了?”
宴柯:“她不喜欢。”
周祺冷嗤:“酸死了,你这人谈个恋爱怎么这么恶心呢?”
宴柯没说话,眺望着远处的城市风景,下颌线紧紧绷着。
其实他心里的那根弦也一直在紧绷着,一整天,没放松过。
他对父亲这个词的理解很模糊,童年的记忆所剩无几,倒是长大后,对父母的怨念憎恶与日俱增,到后来,甚至到了站在面前都不愿喊上一句的程度。
只是他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父亲这个角色真的会有可能从此远离他的生活。
想到这里,像是被人兜头泼下一盆冷水,浑身上下都透着刺骨的寒冷,他觉得难以接受,不可想象。
“你爸现在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我打电话问下傅川,他爸不是认识挺多医学界大牛?我让他帮忙联系联系。”周祺说着拿出电话,短暂的交流之后,安下心来,“傅川说叫他爸问问,你放心,叔叔一定会没事的。”
宴柯侧首看他一眼,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于疲惫中轻吐出一口气,认真的同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