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络,”文水心停下脚步,轻轻唤了一声。
经络不明就里,刚要答应上前,忽然察觉一道劲风向面上扫来,她立即向后退出丈余,不料掌风追着她,还未带她落地便朝她胸口抓来,经络心提到嗓子眼,脸上隐隐察觉血珠滚落,情知方才扫年向面门的那一式已然被得手,经络侧身企图避过当胸一掌,同时右手并伸出两指点向文水心腋下极泉穴,文水心眯起眼睛看着她,瞬息回转绕至她身后,扣住经络左手,另一手将要缠上她脖子,经络右胳膊竟以扭曲的姿势回旋,再次指向文水心敞开的腋下,另一条被牵制的手臂陡然发力,竟似软骨一般手掌向上翻去,两指反扣向文水心左臂脉门。文水心立即松开左手,右手收回力道,向后仰去,仰至半空,腰间使了个巧力,身体扑向欲跳开的经络,并指点在她腹侧章门穴。经络大骇于文水心疾风诡异的身法,已经躲闪不及,疾呼,”少主!”
文水心立在她面前看着动弹不得的人,也不说一言,只静静看着她。
经络心中翻腾,万万料不到文水心的武功进步如此神速,经络照料她两月有余,初时见她与主人玩闹时,使出的招式平平无奇,也绝无此时的功力,如今招式未变,身法竟如此诡异,冷汗已然冒了出来。”少主,这是何意!”
文水心盯了她半会儿,方才轻笑道,”你大约不知道我身上带了这个东西。”文水心从袖袋中取出一物。
经络大惊失色,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冷汗已经无法控制地顺着脸侧脖子滴落在肩上。”袖珍罗盘!”
文水心要去寻慕南乡,经络本意却是带着她离开,虽说两人一直往西边走,其实经络暗自画阵,引着她向北走。
文水心摩挲着罗盘边缘,心下暗自向湖奺道了声谢。
”北边……北落尘,这便是你的目的么?”
经络心中渐渐平复不安,这位少主浑然不似初时懵懂无知,不,自从那日同她逃出山庄,便应该察觉。
”是!”经络闭目答道。
”睁开眼睛。”文水心轻柔的诉说。
经络深吸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少主,你不必怀疑我的用心,”她盯着文水心,”烦请少主看一看奴婢后颈。”
文水心并未动手,只是问道,”看什么。”
经络咬咬牙,”主人放心让奴婢侍候少主,固然是因为奴婢是主人的亲信,然更重要的缘由是奴婢与少主种下生死契。”
”何时的事情。”
”少主昏迷之时。”
”奴婢后颈有乌鸦纹迹,乌鸦乃我族圣鸟,我族人是圣鸟血裔,奴婢与少主种下生死契,少主为生契,奴婢为死契,少主生我生,少主死我死,圣血为证!”经络面色凝重,一字一句庄重异常。
少顷,经络周身血液一通,乃是文水心替她解开了穴道,经络单膝下跪,任她处置。
文水心含笑问她,”你有此奇技,为何不去救你的主人。”
”主人命我护送少主往北边去,主人说北边的那位是文家人,必然——”
文水心挥袖打断她的话,呵呵笑起来,”文家只余我与阿姐,落尘楼?说到底只是我家的仆人。”文水心抚摸经络的头发,蹲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与自己直视,”我只信得过阿姐,所以,我要带她走。”
经络无法直视她双眼,垂下头,”奴婢也想救主人!”
文水心笑了,摸了摸她的脸,”阿姐果然没白疼你!”
铁门中开了一扇小门,饭菜从小门里一碟一碟地送进来,最后递进来一双竹筷,小门便又关闭得严严实实。
囚室里的人慢慢直起身子,撑着石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挪向门口,手上脚上缠绕的铁链子与铁牢地皮碰撞发出”滋啦”声在不大的空间里回响,让人听着烦闷。
慕南乡靠着铁门慢慢盘腿坐下,拿起碗筷凑到嘴边,饭菜已经冷了,所幸运的是,口味并不坏,当然也不会太可口,慕南乡已经饿了一天了,每日只有这时候才会送来饭菜,慕南乡算了算,已经吃了六顿,已经过去六天了。”如果有些水就好了,若是酒水更快活!”
慕南乡吃完手里的饭,将碗筷搁在一旁,仰面躺在地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她有时候会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情,二十年前,虚龄不过五岁,大约还没到记事的年龄,可是她总能记得哪些人那些事。
”小飞过年想要什么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