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娥定睛一看,这正是之前来禀告饭食准备妥当的侍卫。
阿留不等那侍卫近身,一掌将那侍卫打翻在地。“我怎么看得上你,我之前勾引了你,好不容易布下这局,不过是想置元玥于死地。在北秀容没机会出手,好不容易等到她从洛阳回来。现在就是杀了她的最好机会。自己的爱妻和嫡长子没了,尔朱荣一定会很头痛吧。”
元玥面色依然平静,“难不成,你是南秀容的---
阿留笑得益发冰冷,“不管我是谁,你都没必要知道了。”
司马子如一扫之前的惊慌神色,微微一笑,“是吗?”
他的话音刚落,从门外顿时涌进了十几位侍卫,只见他们个个精神矍铄,完全没有中过迷药的样子。
阿留脸色微白,望了一眼那个倒地的侍卫,“满哥,你居然出卖我?”
侍卫默然低下头,“阿留,我们的计划早被公主的人看穿了。”
阿留眯了眯眼,忽然一扬手,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冲元玥的方向而去。元玥身边的尔朱兆眼疾手快地拉开了元玥。几乎是同时,阿留和一拥而上的侍卫打斗起来。这些侍卫都是尔朱荣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功夫高强,就这样居然还和阿留打成了平手。直到尔朱兆看准时机攻她软肋,才将她制服在手下。见此情景,英娥背上不禁冒起了一股凉气,若是这些侍卫之前真的都被迷倒,光凭尔朱兆一人还真不是阿留的对手。
阿留见大势已去,恨恨瞪了司马子如一眼,“是你,是你搞得鬼对不对?你是如何识破的?”
司马子如挑眉轻笑,“说起来,这问题还是出在你的情人身上。”他忽略了大家不解的目光,走到那侍卫身旁,指了指他的衣领,“你们的计划,就坏在这里。”
英娥随着大家一同望过去,只见侍卫的衣领上居然有一个并不太明显的口脂印。
“这个口脂印很新鲜,并不是以前留下的痕迹。我们一行人一路风尘仆仆而来,无人抹有口脂。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客栈里的什么人留下的。当我见到东家,就知道这口脂印从何而来了。一个小小侍卫和一个偏僻客栈东家有暧昧,这本身就不太寻常。于是我刚才溜到后厨去看了看,除了酪浆外什么食物也没准备。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有人知道喝完酪浆,食物根本就没机会端上来。”他顿了顿,“酪浆一定有问题。”
英娥忍不住开口,“那你怎么知道酪浆里不是毒药,而是迷药呢?”
司马子如笑笑,“毒药发作起来动静大,若有别的侍卫还来不及喝下,岂不是不妙?再说,分辨毒药和迷药对我来我并不困难。”
阿留冷哼,“所以你和侍卫们通了气,控制了满哥,故意让我中计说出真相?看来元玥摔掉那碗酪浆也不是故意的。”
元玥弯了弯唇,“遵业让我们先不要食用这里的任何东西,只等他安排就好。你现在沦为阶下之囚,还是乖乖说实话的好。”
阿留望向司马子如的目光更增添了几分恨意,“都是你坏了我的事……不过,我就是死也不会说出谁派我来的。”说完她突然狠咬舌尖,瞬间就歪过头断了气。
“阿留!”那叫做阿满的侍卫哭着扑了上去。
元玥皱了皱眉,侍卫们立刻将两人拖了出去。
大厅里一片安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遵业,这次多亏有你。”元玥一脸慈爱地看着司马子如,“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司马子如行了一礼,“如今天下,各路英雄倍出。遵业早得闻契胡酋长尔朱将军果敢勇毅,善待贤士。遵业愿投奔将军旗下,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元玥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好!好!能得到你这样的贤才,天宝他一定会很高兴。”
英娥咬了咬后槽牙,什么贤才,根本就是个财迷吃货加谎话精!
仿佛留意到了英娥的不满,司马子如唇角微挑,一抹轻笑如夜色中盛开的蔓珠沙华,分外妖娆。
英娥哼了一声,“阿娘,我不想和他再坐一辆车了!”
司马子如唇角挑起的弧度更大,“男女有别,确实不能再同坐一车。”
他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人都是大吃一惊。英娥此时年龄尚小,扮男孩子完全没有破绽,不知这司马子如是怎么看穿的。
尔朱兆先忍不住发问。
司马子如看了看英娥,“你看看她的小手指指甲,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染过的凤仙花残迹。没有小郎君会用那个吧。”
英娥赶紧翘起自己的手指,果然看到了一小片橘色的残迹。
元玥见此对司马子如更加满意,“遵业小小年纪就观察入微,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英娥再次气到胸闷。
接下来的归程一行人更是加快了速度,大约在五天后终于回到了北秀容契胡部落的领地。司马子如因之前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深受尔朱荣看重。回到北秀容不久,这边就收到消息,洛阳宫里发生了政变,胡太后被囚禁后宫嘉福殿,清河王被诛杀,目前掌权的是胡太后的亲妹夫元叉和宦官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