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想慢吞吞嚼了嚼,片刻后又把口罩往上拉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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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想爷爷的墓地很干净,墓碑前摆着一束花,昨晚下的雪都被扫净了,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来清理。
林希澜觉得该给孟想单独说话的空间,打了声招呼,出去玩了半个小时手机、又就近买了一束花才往回走。等他绕回来,孟想还独自蹲在墓碑前面,很安静。
……也不知道孟想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自言自语?
孟想见他回来就站了起来,林希澜过来给墓碑鞠了一躬,把自己的花放下:“爷爷您好,我叫林希澜,是孟想的……呃,朋友。”
因为一直在玩手机,孟想看他手指冻得通红,问:“你怎么又买花?”他们来时已经带了一大捧,加上林希澜这束,足有三束花了。
林希澜笑说:“我看一束新的一束旧的,不太对称。”
大捧大捧犹带着露水的花枝让这座墓碑前花团锦簇,看着春意烂漫,实际天气却是凛冬,天上还开始掉起了雪花。林希澜打了个喷嚏:“哇,有点冷。”
孟想顿了顿,拉过林希澜的手指,放在手里揉了下。
林希澜指尖一暖,感觉浑身都瞬间涌入一股暖流,他心虚瞟一眼孟爷爷慈爱的面容:“……会不会不太好?”
孟想平静说:“不是你说的,你手上没毒?”
“……对哦,呵呵呵。”林希澜当然也不想让他松手,绞尽脑汁找话题转移注意力,“那个,孟想,你说叔叔是三年前才找到你,那之前你就是跟爷爷过的吗?”
孟想“嗯”了一声。
“爷爷是不是对你很好?”
孟想又“嗯”。
……就没了?!
“你这个人,”林希澜不自觉把腹诽嘟囔出声,“真的很难沟通……”
孟想偏过脸瞥了他一眼。林希澜马上噤声,还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我错了”。
“小时候一直觉得我家很穷。”孟想沉默片刻,居然主动开了口,“爷爷退休金不多,身体也不好,我自从上学之后,每次订校服我都要订三套。不管上不上课,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穿校服。”
“爷爷有口吃的毛病,怕我耳濡目染,所以在家基本不跟我说话,有什么事主要靠动作或者写在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