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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热微(第1页)

阿尔曼从记事起就被两位虫父带在身边逃亡,他感受过世间最为真挚热烈的亲情。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自他被接回家族开始古板冷血的索门家族对他就没有任何感情。他亦然,他儿时只想快快长大,快一点,再快一点,直到他可以同他雌父一样的强大的时候,就离开这个令他厌恶的家族。

但从阿尔曼的雌父手中窃取家主宝座的索曼索门,一个基因滑档在家族不受重视的中等种,他的叔父,却因为他的归来惴惴不安。

只因为阿尔曼几乎完美的继承了雌父的基因,一个基因近乎完美的高等种武装雌虫。比索曼更加适合成为家主的雌虫。

阿尔曼现在可以想象在他回到家族驻地的那段时间索曼该是如何的焦虑不安于自己的家主之位,并且庆幸他还未成年,只要自己不松口,他便无法接触家族事物。

阿尔曼自己的想法并不重要,毕竟在索曼的眼里,他所重视的便是别人也看重的。

所以安然无恙的几个月之后,一则传言开始流传,传言说阿尔曼继承了父辈肮脏的,反叛的基因以及思想。说他想要在暗中毁灭伟大的索门家族为他的父辈们复仇,并且传言阿尔曼沉迷于旧时代的爱情,像他的父辈们一样为了一对一的婚姻关系可以付出一切,包括家族的荣耀以及财富。

恶意,是这个世界上最难遏制其产生的事物,甚至于原因,都是难以理解的,或者根本不需要。

原本还算和逊的家族的长老们,开始认定他的雄父与雌父是家族的耻辱,而他从父辈那里继承而来的,崇尚一对一婚姻的思想更是对整个家族的凌辱,这让他们觉得那对叛逆的,闹得整个联邦天翻地覆的虫还活着。

所以只要阿尔曼还活着,家族每一只虫对他的恶意就会如同激荡的河流,源源不断。他对此并不辩解,因为或许传言是对的,他确实沉迷在父辈的爱情故事里。

儿时的他对于雄虫的态度实在是乏善可陈,甚至可以为了心爱的玩具想要对雄虫大打出手,雌父轻描淡写的制止了他的危险举动,并且严肃告诉他,他长大了就会理解什么才是爱情,以及其可以给予生命真正的意义的缘由,但幼小的阿尔曼觉得这简直就是放屁,只有星兽战场才是雌虫生命的真正归途,他摆弄着手里的战机模型并对此嗤之以鼻。

对于他的想法,雌父并不遏制或者强求改变,他的雌父只是笑笑,他说阿尔曼,每个虫对于虫生存在的定义都不一样,我只是在像你一样,告诉你我的意义。

阿尔曼并不完全理解。

直到充满硝烟味道的手掌蒙住他的眼睛,雌父错过头与他温柔叛逆的雄父在飞驰的星舰里接吻,远处是美丽的宇宙极光,周围是追击者们爆炸过后形成的尘埃。

儿时的阿尔曼透过雌父的指缝看到这一幕,心中是无法言说感觉心脏陡然剧烈的跳动他感到轻微窒息,那时的他不懂这是为什么,想着或许是雌父的手太臭了也说不定。

儿时懵懂的震撼不可避免的让成年之后懂得了一切的阿尔曼为之疯狂。

但辗转数年之后,他知道终于明白了父辈们的美丽爱情是儿时美丽的童话。联盟中央星的雄虫他见得多了。无一不充斥着骄傲,暴虐,滥交,浑身上下都是恶心刺鼻的荷尔蒙味道。

阿尔曼每与一位雄虫见面就会深刻的认识到,或许终其一生,他也遇不到像他雄父一样……可以称之为叛逆的雄虫。

因此传言愈演愈烈。

家族想要驱逐他,但是他们不能无缘无故的将一位年轻的,甚至在军部如同正在冉冉升起的星一般耀眼的高等种武装雌虫驱逐,那会让家族留下令别虫津津乐道的话柄。

阿尔曼此次从军部路过回到家族宅邸也只是为了拿些父辈的旧物,他本就无意于家族那些虫们在乎但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甚至可以说恶心的财产。

他深知家族……或者说是他的叔父恶心而古板的孽根性,以及对他的厌恶,所以就算是简单的取个物品,他也叫上了自己信任的两个副手。只是他低估了那些恶意。

阿尔曼没想到会被自己信任的副手联合家族亲虫一起将他强行送入牢笼。

被黑暗笼罩前他看见角落副手们鲜红而扭曲的尸体,在他们给他注入药物时,阿尔曼亲手锤断了他们的脊柱,撕裂了他们的颈骨,但是让虫虚弱的药物还是让他像小虫崽一样无力的被抓住。

阿尔曼清醒时正被强按在地面上被注入高浓度催情药剂,耳边高高在上的傲慢声音,诉说他即将要去与加西亚希尔阁下联姻。

那些关于雄虫的相关咨询一直都是雌虫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所以就算阿尔曼并不仔细打听过关于加西亚的评价,他也知道那是一只丑陋的,傲慢的,残忍的,流连赫尔曼红灯区的旧时代的贵族雄虫。

是所有的雌虫们最为厌恶的那一类雄虫。

而他马上就要与这位恶心的雄虫缔结一对一的婚姻契约。

家族想要让他陷入恶心的沼泽里,这是对他的惩罚,也是索曼对他死去父亲们背叛伟大的索门家族的嘲讽。

索曼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他用着古怪的腔调与特意放慢的声线说,看呐,多么伟大的契约,你伟大的雌父穷其一生都没有的殊荣在此刻,即将,降临到你的身上。

他说,感恩吧,阿尔曼索门,这是伟大的索门家族对你的恩典。

阿尔曼并不对家族抱有任何希望,事情发生之后其实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但在这一刻,他猛然爆发出猛烈的愤怒。

体内源源不断的热度不断的传来打断了思绪,阿尔曼不得不再次牵拉着捆绑的铁链,放松肌肉,让牢固的铁链可以轻易折断他的手臂,不断骨折与愈合交织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

他紧咬牙关,冷静的注视着面前的黑暗,阿尔曼明白自己的脸对于雄虫来说充满诱惑力,这也是他能在愈演愈烈的传言中,也可以有机会与尊贵的雄虫约会见面的原因——与他见面的雄虫无一不呆立片刻后开始赞叹他的外貌。

或许这可以让联姻的雄虫呆立一瞬间,那瞬间他就可以用骨刺击碎雄虫恶心的头颅,杀死雄虫之后,他可以撕开雄虫,让血液里散发出来的浓烈荷尔蒙素压制住他体内激荡的情潮。

断裂的骨骼刺穿皮肤,他跪在笼子里听见那嘶哑恶心声音的时候,新鲜制造的可怖伤口渐渐愈合,他听见自己像个不受欢迎的商品一样摆放的时候,他再次折断自己的双臂,细微的骨裂声在嘶哑的声音里轻不可闻,却带来足够让虫清醒的剧烈疼痛。

但当脚步声接近,带着哑意温和声音响起时,阿尔曼脑中狂热的杀意彻底褪去,理智短暂快速的恢复,武装肌蠕动着,将强行突破束缚的而变得血糊糊的骨翅收了回去。

阿尔曼直觉似乎有什么事情,和预想的不一样了。这他迟钝了放弃了自己原本的机会。当黑暗褪去时,他看见了一只与传闻不符的美丽雄虫……那一刻,儿时那无法言说的感觉再一次袭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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