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后,风尘仆仆的郑玉莲归返,声称多数族亲并无意向参与庆典。
郑翰江骤然挺身而起,半晌后,他向着郑玉莲勃然斥责:“你莫非只告知了区区几家,其余的竟全未曾通闻?”
“你……”
奔波忙碌的郑玉莲疲惫不堪,尚未歇息就被如此质问,心内满是酸楚。
未及她开口辩护,郑翰江再次开口:“郑氏一门,族戚不下八十,你说短短两时辰,便已全通知到了吗?拜访亲友岂非皆需寒暄片刻!”
张娴也跟着愤声道:“他们岂能不知道我家已富,还不前来奉承讨好?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郑玉莲眸中泪光闪烁,气得哑口无言。
郑瀚滔盛怒之下,猛然拍案疾呼:“你算计得清清楚楚,那八十多户你自个怎么没一家一家通知?是谁让你习惯了这般敷衍?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背井离乡有多少年?”
“我离家多久又有何干,大事当前,这些亲族不应出席吗?”
“这是你的盛事,对他们而言微不足道!你离家二十载,八年前归来仅一次,只为父亲建造居所。
自己好好想想,以往在家之时,你未曾光顾哪一家亲戚?别人看在父亲面上,不便直言,你却心安理得接受。
然你八年前富甲一方,回来高调炫耀,连一根雪糕都没分赠亲友。村东头郑玉琨三舅去世,连你耳畔风吹过的慰问都没有!
你就忘了,当初郑玉琨三舅多知你嗜好烤地瓜,曾多次为你送上门的慷慨?”
“区区几根地瓜而已,有何大惊小怪的!”
“胡说,那时代饭食尚且勉强果腹,何谈烤地瓜!我就问问,你是否确已食之?”
“吃过又如何?再者,难道他是因为送地瓜而来?他……他是想要我把他的女儿娶回家,只是那女孩如此难看,怎能匹配。”
“胡说八道!那少女除了一点肤色偏黑,哪里不好看了?你就因这点小缺挑剔,当年老五不就得找个痴儿娶为妻?你算是个人,你懂什么是人性吗?
哎呀,如今需要他们了,就忆起这些亲人,你尚存颜面么?有谁会傻到来参加这个婚宴,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大姐,你也未免太过不知收敛,就算有钱又能怎样,你可曾给哪户买过一颗糖?他们对你趋炎附势,有用么?”
“你!”
郑翰江、张娴怒不可遏,近乎炸裂。
说起能说会道,郑瀚滔堪称兄辈中的佼佼者,只是流年不利,渐变得沉默寡言,直到今日,才再次点燃了他的伶牙俐齿。
郑翰江的怒意仍未消散,未曾想郑瀚滔径直走向前来,高声宣告:“这个婚宴不必举行了,我给你那150金,立刻归还!”
郑翰江愣住,愤怒扭曲了面部,怒吼:“你,你是侄子,婚礼上你不该出点钱?”
“应当的,你办喜事也未曾通知过我,酒宴我也一口未曾尝,把钱还给我!”
“我给了你两箱上等香烟呢!”
“烟可以还你,但钱,你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