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贝白蒂喂比利服下许多镇定剂,试着让他稳定下来,其间他小睡了一会儿,看来似乎没事了。但是,下午两点钟时,这两个年轻人又发火了。比利的角色从史蒂夫转换成大卫,大卫不停的哭闹,一会儿又变得很坚强。他和霍斯顿一样,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对走进房间的人也都充满敌意。每当电话铃响时,比利就会跳起来大叫:「他们要来抓我了!」
比利和霍斯顿走向已上锁的逃生门,用桌椅排成路障,然后将腰间的皮带抽出来捆在拳头上。
「我不准任何男人靠近我们,」史蒂夫说:「否则我们要把门撞开了!」他举起了左手边的椅子,那模样就像是驯兽师一般。工作人员自知已无法控制场面,于是发出「绿色警报」。
贝白蒂听到扩音器传来的警报之后,便知道可能会有八、九名警卫和其他戒护人员赶过来。
「天哪!」门被撞开的时候,她看见一大群壮汉冲了进来──安全警卫、护理人员、助理、主管及医院其他部门人员,一共有三十多人,活像捕兽大队,每个人都站在那儿等候攻击命令的下达。
她和潘华达站在比利与霍斯顿身旁,这两人并无伤害她们的意思。但是,当那群人往前进时,这两名病患便开始挥动椅子,以皮带包捆的拳头不断做出威吓的姿势。
「我不要去利玛!」史蒂夫大叫道:「每次事情发展得很顺利,我就要为不是我做的事受到指责!现在我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比利,听我说,」郭医师说:「你这样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如果你们再进逼过来,我们会把门撞开,开车逃走!」
「比利,你错了,这样做对你没好处的。你会遭人控诉,这样的结果对你不利,你不可以这样做。我们也绝不会放任不管。」
比利拒绝听他的话。
马大卫是临床心理学家,他试着与比利讲道理,「别闹了,比利,我们以前让你受过伤害吗?我们在你身上投注了那么多时间,你以为我们会让他们把你带走吗?我们要帮助你,并不想把事情弄糟。我们也都不相信那会是你们做的。我们这儿有你们和那些女孩的记录,时间可以作证,调查反而对你们有利。」
比利放下椅子走过来,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了,其他工作人员也纷纷离去。但不一会儿,比利又开始哭了。霍斯顿仍怀有敌意,他不停大吼,这让比利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霍斯顿说:「以前我被冤枉过,你等着瞧,他们会趁我们不注意时来逮捕我们,我们往后都无法再相见了!」
下午三点的交班时间已过,年长的麦爱莲和凯莎琳替代了年轻的小姐们。凯莎琳听见强暴案的调查事件时非常惊讶。在早班人员的提醒之下,她们试着让比利和霍斯顿保持平静。但是,当时间过去之后,他们又开始发作了。他们谈论可能被抓进监狱之事,威胁要把电话线拆掉,不准呼叫警卫人员,还说如果有其他人进来,他们就从逃生门冲出去等等。
「我不想用这种方式结束我的人生,」比利说:「我宁可死去也不愿就这样结束。」
凯莎琳坐在那儿与比利聊天,比利向她要几颗镇定剂,她同意了,于是比利走向护士站取药,而凯莎琳这时也将注意力移转到其他病患身上。
不久,她听见有人打开后门,只见比利和霍斯顿从逃生梯跑出去了。值班护士见状立刻按下当天的第二次绿色警报。
过了一会儿,一位护士打电话给凯莎琳,问她要不要下来二楼。因为看护抓到比利,而比利要求见她。当她来到二楼时,看见四个大男人在电梯门口前将比利按在地板上。
「凯莎琳,救救我,别让他们伤到我,如果他们把我绑起来,米查就会过来的!」
「不,丹尼,米查是不会来这儿的。你必须一个人待在房里,现在你却想逃出医院,所以我们不得不抓你回来。」
他啜泣着,「你可不可以叫他们让我起来?」
「放开他吧!」她告诉那些男子。
这几位警卫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松手。
「他没事的,」凯莎琳说道:「他会跟我走的,对不对?丹尼?」
「是的。」
她带他到五号病房──特别监护病房。
「现在把口袋里的东西全掏出来,皮夹子给我。」
她发现他身上不少钱。
五号病房的一位戒护人员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只听见他大叫:「凯莎琳,快出来,否则我把你们关在一起。」
她知道他们害怕这孩子。
凯莎琳返回一般的开放病房不久后,一位护士又打电话给凯莎琳,说比利的病房里发生了一些事──比利将床垫挡在观察玻璃前,不让别人往里面看,但是工作人员却不敢把门打开,看看他在做什么。因此,他们要她再下来看看。
她带了一位男助理一同过来──是比利认识的人──她在门外高喊:「我是凯莎琳!我要进来看一下,别害怕!」
他们进去了,只见比利正发出咯咯声。颈上的项链被扯断掉在地板上,坠子不见了。
沙麦可医师命令比利移到一间有床的病房。但是,当工作人员进去时,却和比利发生打斗,结果动用了好几个壮汉,才将他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