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佟蜜《老婆饶了我》(同床共枕之二)出版日期:2012-09-06内容简介:一场车祸,毫无预警地打乱他的人生──原本热恋结婚、完美无比,怎知再热的感情也敌不过生活,爱渐渐憔悴,眼看只有离婚一途,这时却遇上车祸,虽然是大难不死,但是惊吓有余──因为老婆失忆了!这下要离的婚怎么办?他不能丢下茫然的老婆,况且车祸当时驾驶的人是他,更应该负起责任照顾她;可是一向冷冰冰的老婆突然开朗活泼,内心还只有十八岁,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和少女同居一屋?唉,离不离婚都头痛,只是这头痛中却有快乐,看来这车祸失忆未必是坏,妻子重新爱上他,老夫老妻再热恋一回也别有滋味啊??楔子母亲说,要她和肇事者见一面。柏千菡不愿意,母亲安慰她。「这是例行程序,要厘清肇事责任,看是要和解还是要提告,总是要见面谈一谈的,不要怕,妈会陪着你。」可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发生车祸的经过。她醒来时就在医院了,人已昏迷一天一夜,全身多处挫伤、骨折,警察来询问细节,她不记得自己在哪里出车祸、不记得自己在何处上车,当警察问她是不是驾驶人,她错愕得无言以对——她怎么可能开车?她才刚满十八岁,还没有考驾照啊!母亲却告诉她,她就要满三十岁了——这场车祸,令她一半的人生支离破碎,她的身体满是痛苦的创伤,心灵陷入混沌的迷雾。她失忆了。她的脑部没有受创,医师认为失忆是暂时性的,但也说不准何时会恢复。幸好,至少她没被撞成无法自理的植物人,不记得事发经过也好,至少内心没有留下阴影,还有母亲细心照料她,最坏的情况都过去了,她正在稳定地康复……每当她这样想时,她的嘴角便会安慰地微微扬起。她猜想,失忆前的自己,应该是个乐观的女人吧?或者是个逃避的女人?她不想见那位肇事者——出于直觉,她知道肇事者是个「他」,想到他,她总是全身绷紧、反胃作恶,彷佛有一块阴森的黑影罩在心头,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栗。这些感觉似乎是恐惧,还有愤怒。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对一个陌生人有如此强烈的情绪反应,她对他和整起事件都毫无印象,不是吗?然而这一面的确是必须见的,所以这天午后,她在母亲的陪同下,由看护推着她的轮椅,来到医院内一个无人的小会议室。三分钟内就有人轻轻敲门,门无声地被打开,两名男子走进来。她不禁捏紧轮椅扶手,怯怯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位左小腿打了石膏、拄着拐杖的年轻男子身上。他身形修长,有一头修剪整齐的短发,松松地散落在白皙饱满的天庭上,文雅清秀的浓眉下是一副细细的玳瑁框眼镜,框住清透明亮宛如黑咖啡的双眸,狭长优雅的鼻梁令他的五官显得深邃,气质世故而精明。她猜他约莫三十岁,正处于男人开始成熟的年纪,充满潇洒自若的魅力,但她肯定自己不认识这张素昧平生的脸。他脸色有些苍白,漂亮的唇红得异样,似乎有些激动的情绪正在唇间滚动,但他紧紧抿唇,硬生生忍住了所有言语。他的额角有几道伤口,左颊贴着纱布,以那纱布的面积来看,他肯定破相了。「你……好。」瞧母亲的神情,这男人显然就是肇事者了,她心跳急剧,有点紧张。她果然不认得他,她的伤势多在身体右侧,他则是集中在后背和左半侧,不像她伤得这么重。他沉默,她生疏的口吻似乎让他不知如何应对,当他深邃的眸光望向她,彷佛有一束忧伤迷惘的光芒射入她心底,她心房轻颤,骤然被一股似苦似悲的滋味充盈,同时察觉,他对她似乎并不陌生——他认识她?「宝贝,你不记得了?」母亲爱怜地轻抚她头发。「记得什么?」她茫然反问。母亲恨恨地望了男人一眼。「你们出事时,是他开车的。」「喔?」她依旧茫然。车祸时,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母亲说今天要见的是肇事者,所以她是搭他的车而发生事故?「你真的记不得?一点都想不起来?」母亲握住她的手轻轻摇晃。「他是你丈夫啊!你连他也忘了吗?」「我的……」她已婚?她有丈夫?她震惊地望向男人。他脸色更显苍白,眉头皱起,深咖啡色双眸被歉疚和罪恶感搅乱——但他没有否认,所以是真的?他与她,真的是夫妻?「那时你大学刚毕业,就说要嫁给他,我本来不赞成你这么早嫁人,但你很坚持,我也只好祝福你们。他是建筑师,自己开事务所,你是家庭主妇,你们住在市区的公寓,算起来,你们已经结婚八年了,你想想看,有没有印象?」柏妈一口气说了许多,就盼能刺激女儿的回忆,看她一脸呆滞空白,只得放弃,却在她的震惊里再添一记震撼——「他跟你一样,也失忆了。」值得庆幸的是,单南荻——她的丈夫,失忆的情况没有她严重,他保有婚后一年的记忆,他还记得她是自己的妻子。该说是命运讽刺的巧合吗?他们几乎不约而同遗忘了彼此最重要的一段人生。他怀着歉疚来见她,对她母亲愤怒的指责全盘承受,责无旁贷地负担她的医药费,对于失忆而把他当陌生人排斥的她,他天天拄着拐杖来病房陪她,他诚心补过的态度,最后竟连她气愤的母亲都息怒,在她想于出院后回自己家时,母亲还反过来劝她。「宝贝啊,妈也想接你回去疗养,但你出嫁了,你该回的是你和阿南的家,他这次伤得也不轻,你们夫妻俩正是应该互相扶持的时候,而且你现在需要多和他相处,说不定可以刺激你恢复记忆呢。别担心,阿南是你丈夫,他会细心照顾你的。」但现在,他之于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啊!她的不情愿怎么可能在几天内就融化为无异议的顺从,让他任意摆布自己的生活起居?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干涉太多,与她分房睡,让她保有自己的空间,也亲自带她进行回诊和复健,因此她渐渐熟悉他的陪伴,以至于后来为了方便帮她上药,他提议同房同床时,她只是犹豫一下,便勇敢地答应了。毕竟是夫妻,总不能因为她失忆,就一辈子将他拒于房门外吧?她只担心他顺势提出夫妻义务之类的要求,结果是她多虑了,夜里睡在同一张床上时,他总保持令她安心的距离,连她的睡衣边边都不会碰到。他还会照她的口味准备餐点,也会在她因复健感到灰心时鼓励她,他对她有求必应,待她体贴入微,对她的呵护极为熟稔自然——他们过去就是如此相处吧?她越来越相信,他们原本是情深意笃的佳偶,是车祸害他们原本甜蜜的世界风云变色。车祸只是可怕的意外,警方也证实是他的疏失,他并非有意造成事故,他也很内疚,所以尽全力弥补她,她怎忍心再怪责他?她只想将这桩不幸事故抛诸脑后,让生活回到原本的轨道。她的身体逐日康复,内心也渐渐接纳他,接受已婚少妇的身分,接受她今年三十岁、内心却只有十八岁,拥有一个据说与她在大学交往四年、毕业即结婚的学长丈夫的事实——说实话,这令她很心慌。日光偏移,夕阳余晖在城市里四处游荡,飞过返家的车潮,穿透家家户户的饭菜香,偶然闯进某扇窗,落上一张脱俗绝丽的容颜,便惊艳地流连不去了。柏千菡站在厨房里,夕光映得她一半秀颜明灿辉煌,她正对着炉火上的汤出神,娴雅舒柔的弓眉下,鬈密的雾睫半掩着。她杏形的双眸莹黑水润,像水养的黑珍珠,此际正在发愣,尽管夕阳和炉火烘得她两腮瓷肤薄红,粉藕色菱唇上泛着珠汗,但她正陷入某个想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