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里原本是要给于大海一个行政处罚,拘他几天,可是于大海说他跟他妻子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孩子还小,现在的于大海就是打打零工,医院家里两头跑,照顾老婆和孩子,要是他被拘起来,两头都顾不上了。
最后没办法,所里就给他做了个记录,又进行了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让他先回去,要是再干昏头的事儿,说破了天也要严格处理。
余大海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当场跪下来磕几个响头。
吴军那边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钱从哪儿来,要干什么,有多少已经流进市场,都是问号。
所里肯定是处理不了这个问题,陶乐知跟陈思灵想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就把人带到了市局,吴军上车的时候还大声嚷嚷,直到看到“正阳市公安局”几个大字的时候,一下子闭上了嘴,任由车子开进了进去。
“那个,二位警官,这是什么意思?”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进去就知道,可有意思了。”陶乐知开了个玩笑,下车之后早就有人提前候着,直接把吴军带到了审讯室。
“你带这么多现金干什么?”
“我是做工程的,之前借了别人三十万,这个钱打算还给他的。”吴军下巴往下一沉。
“取这么多现金在路上走,多危险啊。”
陶乐知瞄了一眼,吴军看上去有些窘迫,似乎有点坐不住。
“没事儿,慢慢想,时间长着呢。”随即陶乐知话锋一转:“你不是第一次干吧。”
“那不能,我……我就没干过!”
吴军像是被刺激到了,一下子瞪大了眼,狠狠地摇了摇头。
“别着急,我都没说干什么事儿。”
陶乐知眼睛眯起来,笑得更开心了:“你没有前科,这个事情可大可小,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在这安安心心待几天;第二,你大大方方走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给你普及下知识,三十多万,如果判下来,起步就是十年往上,上不封顶那种,要是被我们查出来你之前就干过这种事儿……你收拾收拾,准备在里头过下半辈子吧。”
这话一半真诚一半恐吓,吴军一下子僵住了,脸色一片苍白:“十年?”
“嗯,给你留会儿时间好好想想。”
三十多万假钞,金额不算特别大,陶乐知怕的是有人在正阳市夯了钉子,把这些假钞化零为整花出去,更怕还有人和吴军一样,想买大批的假钞以假乱真,这就玩大了。
“你觉得他能当线人?”陈思灵盯着监控里头的吴军,他现在已经抖成了筛子。
“这种人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不懂法,想钻空子,要是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一个是十年起步的刑期,一个是冒点风险,跟警察搭上线儿,给自己争取表现机会,你觉得他会选哪个?”
陈思灵点点头。
吴军现在确实很纠结,他以前是跟派出所打过不少交道,早几年打架经常被请去喝茶,但一般也就是关个三五天,他本来觉得换假钞的事儿就算被抓住了,顶多是扰乱市场批评教育,但万一真要判个十年八年的,这不值。
思虑再三,他咬了咬牙,对着门口喊道:“我想好了!”
过了一会儿,陶乐知走了进来:“想好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