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开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否则这路程再长上一辈,司机师傅恨不得给他们讲上所有自己知道的八卦新闻。摊上一个话痨司机,盛棠只想自闭。
陈格倒是很有兴致,陪着司机师傅唠了一路。以至于最后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还说:“姑娘不爱说话呀。”
陈格还一本正经地应和着:“可不是,从小话就少。”
终于忍到司机师傅开车走了,盛棠转身就踢上他一脚:“戏精啊你。”
陈格不以为耻,反而乐呵呵地笑着:“你没见他们都评论我说,就是为演戏而生的吗?”
盛棠冷笑:“是,毕竟都影帝了嘛。”
陈格哪里听不出来她的讽刺意味,依旧笑着,拽了她往对面去:“走走走,影帝请你吃海鲜粥。”
将近凌晨的店里,雾气氤氲,扑在玻璃窗上,朦胧一片,被灯光一照,恍惚得不真实。店里人不少,多是年轻人,拼着身体年轻,还能扛得住,拼命熬夜。
平常的这个点,盛棠早该上床睡觉了。
今夜拼着一股子酒劲,她坐在这家店里,食客们传来的阵阵说笑声,混着店内音箱播放着的周杰伦,让她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们还是在大学时代,都还是十八九岁的年轻模样。
“想什么呢?”陈格的一只手,从她眼前晃过。
她怔了一下,看向对面的人,他的确还是十八九岁的模样,只不过眉宇间多了点什么,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岁月沉淀下的气质,少年时候的跳脱收敛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明显的沉稳。
她伸手握住面前的白瓷杯子,大麦茶水有点烫,掌心的温度让她有点意识到,方才都是臆想。
她有点想要笑,曾经她在钱可失恋的时候,劝她说,一个人最不应该的,只有三件事:懊悔过去的选择,忧愁明天的未知,焦虑并虚度现在。
劝别人的时候,大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等真正轮到自己,才发现,这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所以这几年,她几乎没怎么回过家,她怕,怕见到陈格,也怕自己会懊悔。
现在想想,好像也没必要,他们这样,不相处得挺好的么?
她这样想着,突然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等!”她手忙脚乱,捡起桌子上陈格才摘下来的口罩,探身就往他脸上盖去,“你就不怕被人给认出来吗?”
他们都坐下来有好一会儿了,她现在才注意到这件事。
陈格笑着,按下了她的手:“我们这个位置很隐蔽的,不会有人发现。”他拉了下棒球帽檐,又拉高了些毛衣领子,脖子一缩,遮住了半张脸,又说,“你看,我这个样子,谁会认得出来?”
盛棠看了他半天,终于在浆糊似的脑子里,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此刻的眼前所见:“猥琐。”
“嗯?”陈格露出嘴巴来,“你说啥?”
她迅速撇过:“我是说,你要上头条或者八卦小报什么的,请你自己或者跟其他什么女艺人上,别拉上我。”她捧了杯子,下巴一抬,“我可是正经的科学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