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微笑点头,指着敬言盘子里的面包,说道:「早餐是一天的活力泉源。」「哥,你能答应我吗?」敬言难得用着认真的态度,向东说道:「每一年我的生日都送我一件礼物。」东对敬言的要求不太理解,略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一旁的锦有些吃味了:「你只要东的礼物,不要我的了?」敬言笑道:「锦的礼物是意料中的惊喜,哥的礼物是意外的惊喜。我现在决定努力活下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生命有所期待。」敬言话声才落,锦已经下意识的转向东,眼中明显露出祈求。看到锦的眼神,东不觉苦涩,原来在他心中,自己竟是个冷血到连这种要求都会拒绝的人吗?掩去涩然,点点头,东笑着对敬言说道:「好,我答应你。」「真的?」敬言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真的。」东再次肯定。「哥知道我的生日吗?」敬言兴奋的说道:「我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四…」东低声接了过来,话声中只有他才知道的悲凉。因为敬言的生日刚好是这个日子,所以在白川家,他从来都是孤单的度过这个原该是全家欢聚的节日。「哥知道?」敬言更加激动了。东点点头,澹澹笑道:「我本来就打算送你礼物了,自然要先打听好。」敬言听了眉开眼笑,一张嘴都合不拢了,一旁的锦也对东投来感激的一瞥。而东,低下头吃着自己的早餐,没有人看见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白川夫人回来了,独自一个人。经过与病魔激烈的博斗,白川社长最终还是在妻子怀中溘然辞世。对敬言来说,这是不小的打击,锦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拿来宽慰敬言以及处理白川社长的后事,而忘了…去世的,同时也是另一个人的父亲。东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异样,他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感觉,毕竟,他情感上的父亲早已逝世,现在这个,虽然有血缘之亲,却从来没有给过他父亲的关爱。但是…心还是会痛呢!连他也不知道为何而痛。看到敬言理所当然的难过和痛苦,东很羡慕、也很妒忌,被剥夺的不只是疼爱关心,连伤心悲痛的资格也没有。而白川夫人,他的亲生母亲,总是用着他也不明白原因的怨毒眼光盯着他,像是诅咒一般,森冷而尖刻。东只能避开,避开敬言的伤心、避开他母亲的怨恨、也避开已经无暇陪他做戏的情人。除了公司里高久的关怀提醒,原本被密切关注的作息一下子全都松了,东只要准时离开公司就好,至于什么时候回锦织家、回到锦织家又做了什么,已经无人闻问。短短时间,东已经习惯晚归,就像锦织家一个无关紧要的客人,其实…他本来也就是个客人,只是在这种时候更显多馀。====上个月谢谢大家罗~~~终于过了次人气专栏的瘾~~~人果然都是虚荣的啊!为了答谢大家,这星期假日加更…咦?今天四月一号厚…愚人节的话大家相信吗?哈~~~92穿过大厅,直接回到房间,不料房间里坐着已经数日不见的人。盘坐在和室榻上的人语带关怀:「天气转凉了,别在外面待太晚。」「好。」东应了一声,便去换衣服。等他换完衣服,锦才又出声:「陪我坐坐。」东看了他一眼,澹澹说道:「今天不用陪敬言?」「他已经睡了。」「喔。」东走回和室,在锦面前坐下,自顾泡起茶来。锦按住他的手,道:「别忙了,你睡前又不能喝茶。」拿过杯子,倒了一杯热开水放在东面前。「找我什么事?」看着杯子冒出的热气,东问道。「对不起,这阵子冷落你了。」锦温和的声音说着歉意。现在…又要开始作戏了吗?拿捏着锦的情人该怎么回答,东想了一下,回道:「敬言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你当然该好好安慰他。」锦握住东的手,温柔说道:「你也难过吧!在我面前,不必硬撑。」抬眼望着锦,东一时间无法反应,待看清锦脸上悲悯同情的表情,才终于明白他的意思。顿时间感到无比难堪,东脱口问道:「你要我为一个没有感情的人难过什么?」话虽然说的绝决,眼底的悲伤却瞒不过人。凝视着东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锦幽幽说道:「白川社长的告别式在一个礼拜之后,你想参加吗?」「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东撇过头,回得没有丝毫犹豫。「以我的伴侣身份参加吧!」无视东刚才的回应,锦迳自下了决定。以锦伴侣的身份…东眉头皱了起来,是想藉这次机会更加确认自己的身份,取信于锦的敌人吗?如果是这样,他就没有拒绝的馀地了。「我知道你每天拖到这么晚回来是怕见了白川夫人尴尬,但老是这样也不行,」手掌抚上东的脸颊,锦带有几分怜惜:「根本不会照顾自己,瞧瞧才多久时间就瘦了一圈,还是搬回小院吧,住得也自在些。」东没有反对,确实,白川夫人的眼神让他心惊,而她对另一个儿子明显的关爱也令他心痛,他不恨敬言、也不恨白川夫人,但他究竟不是圣人,装得再冷漠,也无法对那样的情景无动于衷。拉起东的手,摩挲着东指上戒指,锦柔声说道:「我还要再忙几日,你别胡思乱想,这指环套在谁的手指上,我记得一清二楚。」这表示…计画还继续进行?望着锦的一双眸子里,没有感动,只有疑惑。明白东眼中的含意,锦不由又叹了口气,拉起东的手,在他指环处落下一吻:「有些事你总要习惯才行。」习惯身边有我,习惯不再孤独…东的眉间不禁皱得更深。锦伸手抚平那皱摺,动作轻柔,声音也轻柔:「等我替白川家做完这件事,敬言和他母亲也该回去了,到时我再仔细跟你说。」东想,原来锦的计画要延后到白川社长的后事结束…也是,在锦心中,再重要的事也抵不过敬言的事。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东说道:「没其它事,我去洗澡了。」这等于是下了逐客令,锦朝东微笑点头,却不见其它动作。见锦没有离开的样子东也不好起身,反倒是锦催促着:「快去洗,洗完了早点休息,泡澡时注意水的冷热,别着凉了。」最后一句提醒在东心上激起小小的涟漪,他知道一切不过只是假象,但在所有人的所有关爱都给了敬言的此时,那么一点点关怀也显得弥足珍贵。93最后一句提醒在东心上激起小小的涟漪,他知道一切不过只是假象,但在所有人的所有关爱都给了敬言的此时,那么一点点关怀也显得弥足珍贵。锦在床上等了约莫一个钟头,知道东快洗完了,便盯着浴室看。果然,没一会儿浴室门就拉开了,一股热气随之蒸腾而出,东被笼在烟雾中,有股不真切的迷离,锦看着微微心惊,好像那人也要随着烟雾消失一般,还好烟雾很快散了,人依然在。看到锦半倚在自己床上,东感到奇怪,问道:「你不回去?」锦走上前去,已经很习惯的拉下东肩上毛巾替他擦头发,口里轻声抱怨:「怎么老说不听,一头湿淋淋的出来很容易着凉,现在天气又冷。」东垂着头,乖乖顺顺的任锦擦去,连话也没顶。锦当然不会以为东真的听进自己教训,明白他只是心情不好,懒得应付自己罢了。想想自己真是个失职的情人,要不是高久提醒,他真要忘记死去的白川社长也是东的父亲,他只注意到敬言理所当然的哀痛,却忽略了这人只能隐藏于心的悲伤。想到此处,锦忍不住拥住他,力道之大,像要把他压进自己身体里一般。